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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过程
花的过程
作者: 巴山雨人
春天是百花喧嚣的季节，穿过小院到田野或山岗，总有花香盈鼻，色彩绚丽，而在这五彩缤纷之后，便是漫长且平淡的无花的季节，先是绿叶如荫，再是黄叶翻飞，而当寒风裹着雪花奔涌而来的时候，那几枝微微震颤的枯枝便代表了全部的风景。对于这种过程，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也能从窗外的花开花落感知岁月的流逝与季节的变迁。作为园丁如我的人，在明白花的周而复始的过程之后，日子已经十分平静了，可以平心静气地思考来来往往的一切。
事实上花的过程就是生命的过程。我时常想，一朵花的开放当然是一件赏心乐事，但终究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自然界中可能还没有永开不败的花。而作为人的一生，事业的辉煌也就是花的盛开，这种过程依然短暂，更多的应该是花开之前的默默无闻的拼搏，花开之后平平淡淡的等待或者寂寞。这种过程似乎是固定的程序，无法选择也无法回避，除了多情的文人发出几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之类的感叹外，没有人去深究何以如此。
作为生命的一面，我们有青春的辉煌，也有苍老的寂寞，有事业的峰颠，也有失意的沮丧，这都无法回避。在我认识的一些人中，的确有一种人，对过去的成就念念不忘，沉溺于一种逝去的辉煌，因为这种“恋旧”的情绪，便对现实有了这样或那样的看法，显得十分地不平衡，愤世嫉俗，怨怨艾艾。于是，我便想起了我的父亲，父亲已经很苍老了，父亲的一生都在房前屋后的土地中度过，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颗汗水摔八瓣，几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抱怨什么，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他也没有气馁，对地里或者家里的一些小小的变化都感到高兴，总是说现在好多了，好多了……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父亲的一生本身就没有辉煌过，所以也就能够平心静气地面对一切了。想起来世界上平淡如我的父亲的还有很多，他们甚至没有过花的灿烂，花的绚丽，充其量只能是一种草，家乡的山坡上随处可见的一种草，在贫瘠的土地上展现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想到这些便有了许多感悟，我没有经历太多的苦难，却过分追求了花的灿烂，多年来在名利场上东奔西走，被得意或失意的情绪左右着，有一种深深的苦不堪言的感觉，想起来这是多么无谓的一种，花的开放固然是美丽的峰颠，为了这短暂的高度竟然需要改变生活的原则或者固有的真实，不知是不是一种悲哀。其实我与父亲的一生并没有区别，都在为了生活而活着，但父亲活得很认真，很真实，也很平淡，而我却活得太浮躁，太虚荣，太在乎外在的成功或者失败。所有的悲哀便源于此。
结论是，正视一朵花的开放和凋零需要一生勇气，更需要一生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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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20 17:58: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