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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香水
日子有时候如阳光一般透明，而有时候，却又如玻璃一样可以积攒下长年的灰尘，像心事，不自觉地就会模糊了我们的双眼。
如果你现在很轻闲，正无所事事。那么请你坐下来，喝一杯清水，听我讲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单纯，善良，相信爱情胜过相信书本里的马列主义思想的女生。
曾经，这个女生，在一个闷热难耐的午后，认认真真地把厚厚的橘子皮剥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挤出它的汁，涂在耳边，肘间，手腕里，膝盖后。然后兴奋不已地跑到学校去了。那天，学校组织集体看电影，上午刚刚发完了票，这个傻女生的座位恰巧紧挨着她的班长。班长是个会写诗的人。在那个年龄，会写诗就如同会开飞机一样，骄傲得不得了。
女孩一直记着他曾经写过的一首诗里的一句话：她的头发飘飘有一股草莓的味道。
女孩希望也可以像班长梦中的那个女孩子一样，可以留下一点味道给他。为此，她把全身涂满橘子皮的汁液。她喜欢淡淡的橘子味道。
在黑黑的电影院里，傻女生紧张地坐着。白白的大屏幕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偶尔会有大大的黑人头印在上面。她细细地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股的甜甜的橘子味道，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会随着那种香气一起蒸发掉了。身边的班长时而大笑，时而鼓掌，时而沉默不语。没有谁能告诉女孩他是否已经闻到了她的香气。
故事到这里就被岁月搁浅了。
那个傻女生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是不是会因着这一股橘子的味道而可以走进会写诗的班长的诗句里。其实她都不知道，多年之后，她的班长是不是还在写诗。
生命无常，更何况只是一刹那的感觉？
多年后的一天，女孩在整理旧物的时候，无意之中翻出当年穿过的那条白裙子，裙子上落有点点黄斑，那是早已散发掉了香气的橘子汁液留下的痕迹。突然之间，她觉得好委屈。
好多的往事就是这个样子，它可以让曾经的你为之疯狂，也可以让多年之后的你为之神伤。来临的时候，你可以是个孩子，可是当你回首的时候，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老掉。
只是啊，女孩仍会常常想起那个让她香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橘子汁液，不仅仅因为那是她这一生当中用过的第一种香水，更因为那是她少女时代最初的香气。她清楚地记着，在漆黑的影院里面，在15排3号那个硬硬的座位上，她轻轻地挥霍地用掉了它。
每个人都在无知无觉之中成长，青春年少就像握在手里的沙一样，留都留不住。真的不希望年少就这样散场。但是我们应该比那个傻女生更清楚，一切都无法重新来过。时光真的就如一匹白马一样，只是一瞬，就从我们的门前跑过了。
后记：
中午吃饭的时间，我一直在勾画这个故事。吃完了，忙跑回来打出来给大家看。其实，这里面有我自己曾经的真实的影子。我喜欢以前的我，喜欢那个束着高高的马尾辫，瘦瘦小小，爱穿白色衣服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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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9-07 13:23: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