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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6
而所有这一切,也终于使我在一个多月后,又去了诗词比兴。
他竟,在这一个多月里,贴了十余首诗词,主题只有一个,丁香。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步其韵我填了首《思远人》,悄悄地贴在他那一首后面。
第二天,当我再次进入诗词比兴时,见了他的短消息:
今晚来聊天室,好么?我等你。
这一晚,我重又来了聊天室。见到他的名字时,我,恍如隔世。
我希望我能够淡淡地向他问好,淡淡地笑,淡淡地告诉他这一段时间是因为很忙这才少来的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可是,我,做不到……
他悄悄地打过来一个问号。许久,我悄悄地打了个省略号。又许久,他亦悄悄地打了个省略号。再之后,我对着他的名字发呆。我想,屏幕对面的他,也是一样在对着我的名字发呆罢。
忽然间,我悲不自胜。
我能够要求一个31岁的人没有任何情感经历么?我有权利要求他空白着他的历史等我么?我竟会奢望一个才子从未有过女孩追逐么?……
不。
爱上他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误。而这样的错误,本不该发生在我身上。
飞快地打出再见两个字,我退出聊天室,下线,关机。
已是四月底。
小园里的丁香开得很密了。
北方的四月,夜有些微微的凉。
我不能够立刻回宿舍,只为不愿别人见我一面的伤心。
在一棵丁香树下的石椅上,我怔怔地坐着,怔怔地望向那栋小楼。他也许就在某一扇窗子后面罢,只是,他却怎会知道我在窗外望着他……
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如钩——我不觉将这诗低低地吟了出来。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忽然间,身后,有人将这诗接续下去。
我回头。
是他。
是他,站在淡淡的月下。
我本能地起身,欲逃离这里。却不知怎样竟被捉了手,我,不能挣脱。
此后的事情,由于这难以预料的慌乱,我已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他在讲,讲自从知道我喜爱这小园里的丁香后,他便常在楼上望。第一次在这小园望见我时,他愿我便是他在网上见到的那个女孩。只是又生怕不是,只为我看起来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美丽。他说他已无数次地在这小园里望见我,人如丁香。他说他知我性情,不敢惊动,直到今天我忽然下线,他才立即下了楼,在这里等我。而,果真是我,来了这里……
我听着听着,泪又落了一面。
他轻轻地为我拭去泪水,我越发慌乱。自父亲离开之后,从未有男子这样近的在我面前过。我再次欲将手自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只是,他却握得愈紧。
这一个春天是这样的明媚,就连丁香,在我眼中也仿佛不再有了先前的轻愁。
他小心地守在我身边,十分小心。
自那一晚后,他不曾再过于接触我。那时我想,我们是在友谊之上的,只是潜意识中由于父亲的离开及母亲的教育,我拒绝承认我拥有的这一份感情是爱情。
他从未有过任何怨怪,似乎只是在安静地等着。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每天只在我下了自习后,他在小园里等我。
我渐渐地多了笑容,常有人讲原来我笑起来竟是这样美丽。对镜,是的,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我笑起来,是这样的美丽。
六月中,由于校网站的一次征文活动,他十分忙。这使得他已不能每天去小园。为了能够经常见面,他问我可不可以加入网站编辑部。我有些犹豫,却也很快便答应了他。我不愿他过于劳累,也希望能够在他忙碌时,可以在他身边。
那一天他带我去了编辑部。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了她,舞文弄墨的另一位斑竹。
她是很明亮的那种美丽,眼睛尤其明亮,只有一些闪烁。她言语间十分得体,向人讲话时,总是笑着。这使得许多人喜欢接近她。
那天她很亲热地过来拉我的手,象红楼中凤姐初见黛玉那样,将我由头至脚夸了一遍。这一份热情使我不能不有所回应,迫于她的希望,我以姐姐称她。
只是她的聪明却令我有一些畏惧。
曾向他问到过她。当时他笑了,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是不是不喜欢有女孩喜欢他,是不是有些嫉妒。我也笑了。我愿意相信我在他心里,没有人可以代替。
于是,对她便多少有了一份欠疚。仿佛她没能够同他在一起,只是由于我的存在。而有时我也会静静地去想,也许,真的便只是因为我的存在。
应当没有多少人会拒绝她的魅力。
在编辑部,我们仿佛只是工作。只在别人不曾注意的时候,才会交换几个会心的眼神。有时我会觉出她在看着我们,这感觉,令我总是在本能上拒绝亲近她。
她却是很热情的,常是将妹妹两个字叫在嘴上。于是在别人看来,我们已是真的情同姐妹的样子。
我不是十分清楚她是否已知道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多时候我困惑。她依然待他十分亲密,这令我多少有些妒嫉。她的作为使周围的人都疑心她与他有深于友谊的关系。当他不在时,别人以此开玩笑,而她总是一面羞色地低了头笑,并不否认。
这情形令我不安。
转眼到了秋季。
这一个暑假我不曾回家,一直陪他做网站的事。
有时他会带编辑部的人去他校外的那座四合院,他殷勤地做着主人。而所有的人在那里都是无所拘束的,仿佛,那便是个沙龙。
这小院多少有些象我江南的家,安谧而细腻。曾向他赞这小院的清雅,他笑着说,他也喜欢住这里,只冷清了些,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再添个主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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