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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制造了傲慢与偏见——关于荷兰航空华黑事件
话说2006年2月12日,一群中国人徒经荷兰阿姆斯特丹,欲搭乘荷兰航空回国。安全检查时,有6名中国人排在队伍后面,此时,他们已经拿到了登记牌。然后,被告知,机位已满。可奇怪的是,他们仍然给排在中国人后面的旅客剪票。然后,根据当事人的描述——
“我看到了人类航空历史上非常肮脏的一幕:荷兰航空的工作人员开始在电脑里随意地挑人。那位吵架的德国女记者被通知可以登机了,她的脸上立刻转怒为喜,走之前抛给旁边的我一个轻蔑的眼神。随后,另一位外籍乘客也被通知可以登机,留下的6个人当中,全部都是中国人!”
毫无疑问,这6位同胞被这班飞机抛弃了,在一个破烂的小旅馆里逗留一夜。按照荷兰航空的规定,延误2小时以上,必须向旅客赔偿200-800欧元。被延误的其他外国人,都得到600欧元的赔偿。轮到中国人了,得到的回复是:“这六个中国人?NO!”而当这6位同胞抗议荷兰航空有种族歧视时,对方说:“你可以这么想。”
很感慨。中国人,告别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将近100年了,建立新中国并站起来了50多年了,原子弹也爆炸了,足球也冲向世界了,女排也曾经若干连冠了,乒乓球也大满灌了,奥运会申请也通过了,联合国也给咱准备好大座位了,何以我们中国人还必须承受如此的歧视?
我突然想起一部小说,《傲慢与偏见》。没错,在此事件中,西方人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傲慢,而且还带有十足的偏见。这有点奇怪——那些偏见从何而来?莫非他们都是当年八国联军的后代,他们的祖辈曾经描述过中国?或者,他们都热爱阅读中国古典小说,并把小说里的现状看成了中国?
有一丁点可能。可问题是,我们不是有自己的宣传途径吗?我们的央视四套不是向全球播放吗?我们的英文报纸不是向全球发行吗?为什么西方人还在蔑视着中国,顺便蔑视着中国人?这个答案,我是有的。几年前,我去了次台湾。那些友善的台湾亲戚小心翼翼地问我,大陆是不是还很穷?你的薪水是不是只有几十块?我很自豪地回答,我说,大陆有些城市,比台北还繁华,我的月薪折合成台币,有三万吧。他们当时的表情很吃惊。我就有点纳闷,问,难道你们收不到大陆的电视吗?他们说,收得到,但是没人看。我问,为什么?答曰,不好看。
心情很复杂。中国的那些宣传单位,耗费了纳税人多少钱?可搞出来的节目,在一个普通的台湾人心中,就是三个字“不好看”。我不能说那些工作人员不尽心,或许,是太尽心了,结果物极必反了。一个电视频道,它首先要完成的任务,是让别人看得下去,然后再实现宣传教育功能,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可惜,我们的电视台,能让别人看下去的,太少了。不过,据说吴宗宪要进军央视了,很显然,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当然,中国人的形象并非不能走向国际。比如说,咱们的电影动不动就冲击一下国际大奖。可问题在于,我们向老外输送的是什么形象?是《红高粱》里的荒凉和野合,还是《菊豆》里面的偏执和蛮荒?是《我的父亲母亲》里面的破农村,还是《孔雀》里面的荒唐岁月?是《十面埋伏》?是《无极》?是那些古老的传说?当好莱钨拼命展示西方世界的繁华和鼎盛时,我们向老外展示的,为什么是这些?我们为什么不展示一下新北京的雄伟?我们为什么不以大上海的现代都市为背景?难道离开了那些破农村,我们的电影就表现不出人性了,就不能拿奖?
假如真的不能拿奖,不拿也罢。至少,我是不希望老外都把我们视为那些在《红高粱》里出现的人,更不希望老外觉得我们的国家贫穷得叮当响。人,都是有自尊,一个民族,更需要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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