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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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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惊呆了。齐峰也很震惊,问我是否在打工时跟人结怨,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他又追问我有哪些人知道我“黑户口”的身份,我说只有少数几个相当要好的朋友。他告诉我说最近东京经常发生中国人敲诈自己同胞的案件,因为只有中国人才最了解自己周围人的内情,日本人想使坏也无从下手,搞不好是我的朋友中的谁干的。我说我的朋友中绝对没有这样的人,我敢拿脑袋担保。他无奈地摇摇头,只说等等再看。

我拖了一周没有付款,不想到第二周接连收到三封恐吓信,语气一封比一封更重。那以后,我处在一种恍惚状态里,夜不能眠,白日又心惊肉跳,有时睡到半夜会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然后无缘无故地大声哭泣。齐峰尽可能地安慰我,我睡不着的时候,就搂着我说些笑话,哄我开心。为了改善我的睡眠,他还特意让朋友从国内寄来上好的人参等补品。每天出门前,他都嘱咐我不要给陌生人开门,遇到突发情况,第一时间打他的手机。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很不情愿地放开他的手,而他就会非常温柔地吻我,
然后像从前一样哄我,要我乖乖地呆在家里,等他晚上回来。

2004年8月5日,那天早上我心情特别烦躁。可能是对方故意的沉默让我格外不安的缘故,我哭着求齐峰不要出门,要他在家里陪我。他想了一会,还是无奈地对我说今天有东大教授的特别演讲,关系到去美国公费留学的人选问题,不去不好。我的眼泪流了下来,问他:“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健康漂亮的小姑娘,而是个病秧子了,你还爱我吗?”他刮刮我的鼻子,说:“小妹妹,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你现在这样还不都是这些年为我付出的?我要是辜负了你,你就杀了我,怎么杀我都毫无怨言……”我捂住他的
嘴,不让他说下去。

一周后,第四封信终于到了。我颤抖着双手拆开信,人一下子瘫在了地板上。这次对方给出的付款限期是一天之内,否则,警察随时会敲响我家的房门!我束手无策,打齐峰的手机,却是关机。百般踌躇,在银行关门前的15分钟我终于赶到了银行,背着齐峰向那个账号付了款。

齐峰回家的时候,看到我脸色惨白如纸,吓得赶紧让我躺下。他问我是不是又有信到了,我说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好可怜。我说,你知道吗,你是我全部的希望,如果你抛弃了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温柔地吻我,让我再忍耐一年,等他拿到去美国公费留学的资格,他就送我回国,然后我们在国内举行婚礼,一起去美国。我在他的怀里哭道:“你说得太美了,可我感觉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他抱紧了我。那一瞬间,我似乎又获得了力量和希望。

2004年8月20日,我竟又收到了两封同样的恐吓信,这一次要求的款项是250万。我很奇怪,对方怎么会这样清楚我存款的余额正好是250万?我觉得自己是案上的鱼肉,唯有任其肆意宰割。半个月后,几经折腾,我还是背着齐峰将剩余的款额付出,而对方竟再也没有提出进一步的要求。这两次付款后,我几乎分文不剩,几年来的辛苦储蓄一朝耗空,我一下子病倒了,被不明缘由的高烧困扰着。但是,我坚持着没有去医院。


溅血的婚纱啊,见证我这悲惨的爱情吧

2004年10月12日,齐峰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摆弄电脑。他不知道我偷偷地学会了日文打字,想给他一个惊喜,为他将来写论文充当助手。我从他那堆电脑软盘里随便挑出一张,放进电脑。在一堆文件名中我看到了‘林妹妹’三个字。我们初相识的时候,他就叫我“林妹妹”,因为我身体柔弱,又多愁善感。难道这文件与我有关?出于好奇,我点开了文件,本以为是齐峰偷偷写给我的情书,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唤出了一个字体图像,我只看了一眼便惊呆了:“限期一礼拜之内将200万日圆……”

跟我收到的恐吓信完全相同,一字不差!一瞬间我还以为齐峰在跟我开玩笑,但我越想越不对。一小时之后,我在他抽屉里那堆从不让我碰的文件中找到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把钥匙。我直觉是车站前自动存物处的钥匙,赶紧跑到车站,按上面的号码果真找到了他存物品的小箱子。箱子里面竟然是这样一堆东西:两张去美国的单程机票,一张是齐峰的,另一张是一个叫李小玉的女人的;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入学通知书及介绍,另外有他的护照及入美的签证印章。还有一件东西几乎让我当场晕倒:一本樱花
银行的账簿,正是新宿支店普通023×××,所持人胡,上面的存款总额是450万,两次入款日期与我付给那位写恐吓信的人的日期完全相同!

我终于醒了。这场闹剧完全是他导演的,怪不得那无言电话总是摸准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来,怪不得他那样急于让我报警(为了驱逐我回国),最后还不忘从我这里捞走最后一分钱!多么无耻,多么有心机的男人啊,这些年我竟没有看透他!他靠我的钱交了学费,现在又拿我的钱去搭他走向新生活的桥!我为他付出了心血、前程、肉体与爱情,他欺人太甚!我咬着牙,眼睛都快哭出血来了。我见过李小玉的照片,她是齐峰在早稻田的同学,年轻漂亮,有学历,跟他般配;而我,不过是一个耗尽心血的病女
孩……

我回家后绝口不提此事,而齐峰似乎相当忙碌,也相当兴奋,已顾不得我的沉默。他临走前一晚,对我说要去日本东北部,可能一个礼拜不回来。“要坐飞机去吗?”我沉着语调问。他惊奇地看着我,微笑道:“哪用飞机呢,你真糊涂了,是新干线!”是的,我是糊涂了,这一刻我还在幻想一切都没发生过,而他真的是去东北而已。“齐峰,你还爱我吗?”他温柔地抱住我,吻着我说:“当然,等我留学资格一拿到,我们就举行婚礼。婚礼要隆重,你要穿上缀满珍珠的婚纱。”“白色的好还是粉色的好?”“当然是白色的,新娘应该穿白色的。”

当晚,他睡着后,我换上一年前就背着他准备好的白色婚纱,从厨房里拿出片刀,向熟睡着的他的胸口插下去。睡梦中的他没有一丝痛苦便去了,鲜血溅了我一身。给他盖好被子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他几个月前说的话,他说如果他辜负了我,我可以杀了他,他毫无怨言。我看着那张因失血而越来越苍白的脸,竟忍不住把他的头捧在怀里吻着。他的唇越来越冷,我的眼泪也越来越多地滴到他英俊的脸上。其实,在这一刻,当我杀死他之后,我的恨已经化解,剩下的是对他浸入骨髓的爱。是的,我无法容忍他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所以我只有毁灭他!

当晚,我穿着沾满血迹的婚纱去新宿警察局自首的时候,警察都以为我疯了。我很平静地对他们说:“我杀了我的恋人,我确信他已经死了才来自首的。”



后记:

本案在日本华人圈反响强烈,各路华人精英在华人报纸纷纷发表评论,同时呼吁日本媒体关注张阳阳的命运,以期给予最轻的刑罚。但张阳阳本人自始至终都相当平静。

2005年8月16日,记者最后一次到东京拘留所的时候,是张阳阳即将被送往北海道监狱服刑的前一天。告别之际,她脸色苍白,但精神状态良好。她希望记者替她向烟台的家中报声平安,并交给我们一个小包,里面是一本存折,还有一封短信:“请代劳将此账号上的250万日圆寄给我的父亲,剩下的200万日圆寄给齐峰的母亲。留言上请写:不孝孩子张阳阳为他们二老养老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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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21 10:53:17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41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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