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乐园》显示文章详细内容: [展开] [回复] [网址] [举报] [屏蔽]
yeer
yeer目前处于离线状态
  查看yeer个人资料   给yeer发悄悄话   将yeer加入好友   搜索yeer所有发表过的文章   给yeer发送电子邮件      

第二章(二) 着什么急嘛,我看完再发,哈哈
那人来的很快,吧哒吧哒声响彻整个走廊。顷刻脚步声已到了门口,停住,敲门声却没有响起,屋内屋外一片静寂。是谁来了呢?方离蹑手蹑足地靠近门边的窗子,正想挑开窗帘看一眼,门却忽然开了。她吓的一大跳,扯动百页窗跟着稀里哗拉的乱响。来者也受了惊,浑身一震,撞着门发出哐啷一声巨响。他低喝了一声:“方离,你干吗?”

“啊,会长……”方离看清楚来人是南绍民间文化基金会会长郭春风,脸上大哂,讪讪地说:“会长,我正准备开门。”

“哦?”郭春风犹有不信,疑惑地看着她。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微微发福,长相普通,衣着考究。他拥有一家影视公司,一家广告公司,是南绍民间文化基金会的出资者之一。

“会长,你怎么来了?”方离转移了话题。不过,事实上郭春风来的也古怪,他很忙碌,自一年前基金会成立,他仅露脸四次。第一次是基金会成立日,他请了不少媒体记者大肆宣传,第二天报纸就刊登他的照片及相关评论文章,称他为新时代的儒商、古文化的保护者。他虽然是文化人,但本质是个商人,没有益处的事情是不干的。虽说这基金会是非盈利性的,但为他添了不少声誉,而且方离收集与研究的一些民俗,也被他大量用在广告创意上。其他三次都是他带朋友或是客户来参观,事先通知了方离。方离会每个月会去他的总公司汇报工作情况,时间视郭春风的心情而定,他兴趣来了,会跟方离滔滔不绝地谈半个小时的古文化。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忙,方离的汇报也只是走过场。

这句话将郭春风问住了,他稍作沉吟,说:“路过,正好路过,好久没来了,想着过来看看。对了,方离,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下班?我知道你工作很勤奋,但勤奋过头也不好。”

“会长,我就住在这里,你忘了?二个月前你同意了我才搬过来的。”

郭春风做了个回忆的表情,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对,对,你说过,你说过的。”他喃喃地重复着,神情略显焦虑,眼珠转动,眉头微锁。他的言行举止都与平时相背甚远,方离大感奇怪,正想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忙。走廊里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叮叮叮的甚是悦耳,那是高跟鞋鞋跟敲打磁砖的声音。这会儿会有谁来呢?方离有点身陷云里雾里的感觉。

郭春风微微转身目视着走廊方向,脑袋飞快地摆了一下,通常这个小动作都意味着有情况,示意对方停止行动。果然,脚步声戛然而止,隔了半分钟又响起,却是渐行渐远。与此同时郭春风的手机响起。方离并不迟钝,明白郭春风约了人在此幽会,但不记得自己住在这里,所以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模样。她眼珠一转,马上说:“会长,有朋友约我吃晚饭,我得先走了。”

“噢?好,好。”郭春风似是松了一口气,但却过了一会儿才侧身让出道来。方离穿过他身侧,一脚踏上走廊,只瞥见暗沉沉的走廊尽头一条婀娜的身影闪入楼梯间。“我走了,会长再见。”

郭春风轻轻地“嗯”了一声,接起一直在响的手机,压低声音说着话。方离走的远了,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站在门口没动,走廊里的灯光给他的后背镀上一层浅黄。他说话声隔了距离传来,嘈嘈切切,听不清楚,却让人心生疑虑。

方离甩甩脑袋,心想自己越来越疑神疑鬼。她快步走到楼梯口,那女人的身影早消失不见。楼道里也是静悄悄的。这会儿,办公的公司差不多都下班了,整栋楼安静极了。待走到三楼时,忽然听到头顶响起叮叮的脚步声,频率跟刚才一样,声音是往高处去。看来那女人藏在五楼走廊里,待她走过才又出现。这两人究竟要干吗呢?搞的如此神秘,方离心里直犯嘀咕,以郭春风的财力要幽会也不可能选在简陋的办公室呀。

下到底楼,方离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伞,又不方便上楼去拿,只好顶着细雨跑到附近的面馆要了一碗拉面。等吃完面,看时间才过半小时,细想自己竟是无处可去。幸好外面的雨下大了,面馆的生意冷清,她又坐了半个小时。雨渐渐地停了,她寻思着他们也该离开了,离开面馆慢腾腾地往办公室走去。潮湿的柏油路浅黄色的灯光流淌,象打碎的钻石,十分华丽。空气清冽,偶而的几点雨星飘落脸上,叫人精神大振。远望办公楼,灯光寥落,夜色也掩盖不住的败落气象。

穿过绿化带,就到办公楼前的室外停车场。停车场空着大半,仅有的六七辆车里,郭春风的银色宝马份外的醒目。原来他还没有走,方离停住了轻快的脚步,抬头看六楼,却是灯火全无。黑灯瞎火他们在干吗?难道真是幽会?方离踱着步,进退两难。天气还是冷,她站了一会儿,脸颊都冰凉,只好跑到一楼大堂里坐着。

这一坐,坐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有人下来,方离渐渐地不安起来了。她想了想,终于上到六楼办公室,站在走廊里听了半天,始终没有声音。方离大着胆子敲了一下门,也没有人应门。于是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灯,办公室跟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桌几上多三个纸茶杯,其中一个有着红红唇印,另一个整杯满满的水,还有一个半杯水里掺着烟灰。看起来好似有三个人在此聚会。

方离松了一口气,将茶杯扔进垃圾袋里。走到窗边挑起百页窗帘看了一眼,郭春风的银色宝马还在。她洗漱了一番,看时间差不多就睡下了,睡了一会儿,总觉得心神不宁,忍不住又爬起挑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整个停车场只有那辆银色宝马,外壳泛着冷清的金属光泽。这时已过午夜,郭春风会去哪里呢?方离想了想,拨通了郭春风的手机,嘟-嘟-嘟,电话接通了只是没人接听。

  方离连着拨打几次,都是无人接听状态,她更加不安。呆坐了片刻,重新穿上衣服下楼,楼道里的灯昏昏欲睡,角落里暗影重重。她一口气跑到一楼,还没有站稳,面前一阵风过,银色宝马象发了疯似的冲向停车场出口。哐啷一声巨响,出口处的栏杆从中撞断,车子冲上了辅道。恰有一夜归人骑着自行车经过,吓得从车子跳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躲闪着。保安亭里趴打盹的值夜保安被声响惊醒,从窗口探出脑袋张望。
  
  银色宝马象脱了缰的野马,在辅道上横冲直闯,跟着一个趄趔,冲上了人行道。然后轰然一声巨响,撞在一棵美叶桉树上,树身摇晃,冬天残留的枯叶离树飘风。这一幕看的大家口瞪目呆,整个街道安静极了,风过阵阵嘶嘶怪叫着。夜归人坐在道旁的积水里吁吁喘气,惊魂未定。
  
  方离打了个抖嗦,清醒过来,往出事地点跑去。跑到半途,又是轰然一声,火苗蹿起,热浪扑面。她后退半步,用手遮脸细看,车子的前半部分一团火焰很大很旺,风刮着火苗呼啦啦地作响。
  
  “那是什么?”停车场的保安也跑了出来,指着车子喊了一声。方离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因为火是从车子前面撞毁的部分开始烧的,整个车厢变得很明亮,在后面的玻璃上似乎贴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大约也就是人脸大小。方离还没有看清楚,又是一声轰响,车子后面也烧起了。在火苗蹿高的过程里,那椭圆形的东西一晃而没。方离脑中也是轰然一声巨响,这东西她太熟悉了。
  
  “啊,好象是……人脸!”保安叫了一声。
  
  火越烧越旺,将整个车子紧紧裹住,寒风搅动着火苗变幻着各种狰狞的造型。身边的保安在不停嘀咕是否看错了。方离不置一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静静地聆听着消防车的汽笛划破长空。
  郭春风的葬礼在四天后举行,那场大火将他烧成了几根残骨,调查的最后结果将事件原因归为酒后驾驶。那位骑车经过的夜行人口供起了极大作用,他说当时看到郭春风红光满面,两眼发直,状若癫狂。
  
  方离一身黑衣从办公室下来,刚走到停车场出口,恰巧遇到那晚另一目击证人停车场保安,他穿着便服,拎着行李袋,看到方离主动打招呼:“方小姐,我辞工了。”办公楼里的单位不多,他几乎人人都认得。
  
  “哦?”方离停住脚步,轻轻地应了一声。保安凑近她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方小姐,那天晚上你真的没有看清楚吗?”不待方离回答,他又说:“我看清楚了,绝对是人脸。”他说的激动,唾沫星点粘在嘴角。
  
  “方小姐,我觉得这幢楼有些不吉祥。”说话间,他扭头看着办公楼,两眼瞪大,十分警惕的样子。方离受他影响,也不安地看了一眼办公楼。一团墨云正好聚在屋顶,象是西游记里妖魔出现地那股黑风,办公楼的外墙苍白的可怕,墙面上的陈年旧迹象蛛网交错。
  
  “方小姐,你要小心。”保安又神秘兮兮地叮咛了一句,拎着行李走了。方离走出停车场,上了人行道,道上的绿植都开始冒新芽了,除了那株与宝马车相撞的美叶桉树。树杆黑糊糊的,枝叶残损,这个春天与它无关。
  
  赶到市殡仪馆的大灵堂,追悼仪式快要开始了。来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郭春风的员工和往来商人。灵堂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圈,有一群人围着一位富态的老年男子小声唏吁着。那老年男子名叫于从容,南绍民间基金会的最大出资人。他是一位成功的实业家,也是一位慈善家,每年捐助不少钱财帮助失学贫困儿童,方离就是受惠者之一。当年她在孤儿院时,于从容对她资助甚多,她的大学学费与生活费都是他资助。她小心翼翼地绕过人群,隔了于从容同他欠身打招呼。他看到她了,微微颔首,又继续跟身边的人细语。
  
  灵堂里陈放着郭春风的大幅照片,家属们两眼红肿,面目凝重。行礼的人甚多,都排成一个列,方离顺着人流到灵前行礼,与家属握手。灵堂的两侧呈雁形排满了花圈与纸扎,其中不少是价值不菲的鲜花圈。其中一个白菊花扎成的花圈特别醒目,方离不免看多了几眼。然后她浑身一震,花圈上附着的悼词居然写着:沉痛悼念我的好友郭春风,落款:钟东桥敬挽。
  
  方离以为自己看错了,眨巴着眼睛再看,一字不差。死人给死人送花圈?她缓缓地转过身,扫视着满灵堂的人,俱都黑衣白花面目沉重,似极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方离一个个地扫了过去,寻找着……
  
  一只手轻拍她肩膀,她低呼一声,转身看到是于从容,连忙收起惊吓的神色。于从容微微皱眉,说:“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于叔。”
  
  “这个周末我让司机来接你,你阿姨想你了。”于从容口中的“阿姨”是他的妻子关书娴,她身体不太好,平日里隐居在家。很是喜欢方离,隔段日子不见,就会叫司机来接她去家里玩。
  
  “是,于叔。”
  
  于从容说完,走到郭春风的家属面前又安慰了几句,然后带着司机离开了。方离在人群里搜查了半天,到处都是黑衣服的人,象一群群黑乌鸦来来去去,但就是没有她想看到的人。她再看白菊花圈,留意到下方写了一排极小的字,春日鲜花惠顾电话:*******。她偷偷地掏出手机,将白菊花圈拍了下来。
  
  追悼会一结束,方离拨通了春日鲜花的电话,对方店员告诉她店面地址。她发现原来离市殡仪馆并不远,走路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店员是个小姑娘,笑脸相迎:“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想定一个花圈,白菊花的。”
  
  “请问您喜欢什么式样呢?”她边说边拿来出一本画册递给方离。
  
  方离不接,拿出手机调出花圈照片给店员看:“就是这种式样。”店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诧异地看了方离一眼,一个从葬礼上拍下照片来定花圈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迟疑了片刻,说:“没问题,请问您什么时候要?”
  
  “这个花圈什么价格?”
  
  “727,很吉利,就是请安息的意思。”
  
  方离说:“为什么比钟东桥的价格高这么多呀?”这话是她随口编的,不料正好唬住了小姑娘。她脸色微滞,分辩:“不一样,他一下子订了四个呀,那当然是要优惠点。”
  
  方离惊呼:“什么?四个!全是送给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三个没取货,他还没有打电话通知我备货。”小姑娘摇头。方离蹙眉,问:“什么意思?”
  
  店员脸上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说:“这个钟东桥好奇怪呀,八天前来订货,说要四个白菊花圈,取货的时间又不定,只是说会提前两天通知。我都想不明白,难道他知道他的亲戚朋友要死?而且还是四个人呀。”八天前正是钟东桥神秘死亡的日子,他死之前来花店订下花圈的目的是什么呢?
  
  “钟东桥是不是方脸,有一对大眼泡?”
  
  店员偏头想了想,说:“对,就是这个样子,身上还有股怪味,我都没想到他会定这么贵的花圈,而且还是一次性付款。”方离追问:“今天是他自己来取货的吗?”
  
  “不是,是我们帮他送过去的,我们有这种送货服务。昨天他打电话告诉我们人名,地址,时间,我们今天做好,就送这去了。”
  
  “昨天他打电话了?”
  
  “是呀,电话里他的声音好奇怪呀,象是在飘,听的我心里直发毛。”小姑娘抖抖肩膀,象是要抖掉身上的虱子。过了片刻,她睁圆眼睛看着方离,忽然醒悟过来:“你为什么总问他的事?你是来买花圈的,还是……”她一着急,连客气用语都省了。
  
  “你猜对了,我不是来买花圈的。”方离微微一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下次我要买花圈,一定光顾你们这里。”说完话她赶紧离开鲜花店,在小姑娘未变脸之前。走了几步,听到后面一声嘀咕:“又是一个奇怪的人。”
  
  走到十字路口,正好红灯,方离停住脚步,整理着纷乱的思绪:钟东桥在临死前来到花店订了四个花圈,其中一个已经送给了郭春风,还有三个是送给谁的呢?那意味着近期还会有三个人死亡,他们会是谁?
2006-07-07 11:40:16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359次   
 相关文章: [回复]  [顶端] 



  您必须登录论坛才可以发表文章:
 
用户名:   密码:   记住密码:    (忘记密码 注册




版权所有 回龙观社区网 经营许可证编号:京B2-20201639 昌公网安备1101140035号

举报电话:010-86468600-5 举报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