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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上的花儿。
坟墓上的花儿。
那女人终于死掉了。在我的笔下,被我活生生的写死掉了。
我甚至到现在已经记不清那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总之,她是死掉了。在一个不下雪的冬天。
我有一些时候,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怅悔。我没有其它的一种办法能够让她安静下来,也没有一种更好的办法能够让她死得更美更悠长一些。
最后的时候,我扔下已经磨秃的铅笔,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她在我眼睛里,只是一点一点的瘫软下去。她的眼神,忧怨,而不可磨灭。
我不知道能不能告慰她死去的灵魂。我没有一点欲望去拥抱她,甚至,我没有一滴的泪水。
她只是那样地看着我,恨着,且笑着。
我背对着她。在湿润的泥土将要淹没她之前,她仅剩的一缕长发生生疼疼的扎了我。让我的心一而再的痒和痛。痒的是我的沉沦,痛的,无一例外的,是她一直沉缅的痛。
我听到我在嗫嚅着,“或许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你的微笑,之前轻轻的,之后重重的。”
她斩钉截铁,她对我说,我恨你,无比。
后背有冷风袭来。她或许一直沉默,而我已强烈地要求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背负上她。
她有无数只手掌,她有用眼泪做的千重的幕,她有万般不朽的面孔,绘成一株不败的白色的百合。她只是拜托我,要我以一朵残败的花儿的姿态,达到永恒,或者,长时间的挺拨。
而我已经无力做这些事情,所以,我只好有力地让她死去。
我坐在那样一撮简简单单的土包旁边。我对着土包上生长出来的薄弱的百合说,我希望你只是恨着我,跟任何一个旁人都没有关系。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只鸟轻轻飞过,鸟的尾翼巨大无比。我和她一起看那只鸟的尾巴。鸟扑喇喇的,掳得那花儿向东方一再倾斜。而那只花儿的绿叶,向相反的方向,扯着,延伸着。
我同那只花一起扭曲了。就像那个乱七八糟的将要,或者已经降临的冬天。
我坐在那个简单到纯净的坟墓旁边。我依然苍白着我绝望的脸孔。
亲爱的,我必须告诉你,我落下了两滴眼泪。忽然就感觉痛了,痛彻了我的皮内与皮外。那些皮不停地鼓胀着,或者在潜意识里,还牵扯到你躲躲藏藏的心扉。像一只人皮做的鼓,声声敲击撕裂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只有我一个人的皮囊,我只是如此但愿。
我只拭干了一滴,还留下一滴做为属于你的脆弱,由你蓬勃着,来承受摧毁。
我狡诈着,做最后的倔强。
而实际上。
实际上,命运之手也被感动了,迟迟不肯施展进行绞杀的筋骨。
它只是暂且允许,最后有一点温情,像未寒的尸骨。
我能不能说句实话,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我爱着她,而死去的她,却恨着我。
是自己扼杀了自己,却不知道之后该怎样缅怀。现如今,又将如何进行祭祀。
不如开一朵花吧。我笑着说。
你板着面孔不做任何应答。
那花儿,我的精髓,我的血肉,我的一点和一滴。才不管,你是不是熟视无睹,才不管,你是不是无动无衷。
而我们一起看到了,在坟墓之上,你的,或者我的。
那花儿,不可抵挡的,亲爱的,它就这样的,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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