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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断(故事)
片段。
（一）女孩。
你拿走了吧？无论你怎么忏悔它都归你了。怎样擦拭那滴血也毫无作用，它不停地闪现，在那段空白的记忆里永远那么突兀。
听说撕裂的处女膜像朵绽放的花。那花邪恶的开了，女孩子从此开始惧怕血液和憎恨白净的男人脸。她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消失了。
丢失的魂灵还是个孩子。后来。她再也没有长大。
（二）手心里的颤抖。
她不要什么。
她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结婚了。她喜欢他的时候根本没想他有老婆。他爱她的时候跟她一样也没想他的老婆。就这样下去了，谁也没拦住，谁也没抵抗。
命运又慷慨又狡猾，给了他和她快乐，还设定了一场时间的错位，让他和她错过了，然后重新再来。
她知道他心里不确定，慌慌地总怕自己做不到。她就喃喃地，像对自己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他紧紧的抱她，臂膀里就多了些坚定。“我什么都不要”她心里反复这么想着，姿态便也如此了。像个可人疼的听话的孩子。可她却在日记里偷偷写着“未来都是未知”。谁都不知道她心里还想着未来。那页纸上泪迹那么圆那么甜。
朋友们一起吃饭。一个男人问他：“你老婆怀孕了反应大不大？”他的脸就煞白了。他的眼睛看她。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比他的脸还苍白。他的手放到她的肩上。她的身子在抖。她没眼泪。她笑了。她起身。她离开了。
他从此翻来覆去地洗手成了习惯。可无论无何也洗不掉。她的颤抖就留在他的手心里了。
（三）我们。
亲爱的。
外面阴着天。一团一团的灰色。关于明天后天大后天下星期下个月明年后年大后年，直至我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个清晨，都是阴霾天。那些晦暗凝结成落在画布上的一滴洗笔水。你又圈圈点点地告诉我那的确是个败笔。我忘记说感谢了吗，在你转身之前？
你在说些什么？我看着你皱着眉，嘴里不停地说。你有些恼了是吧？其实你很英俊。恼的时候也同样好看。我不是装的。我总是那样。有时候就是那样。我很想捕捉到一句话，从而可以回答你。可我真的失聪了。我努力地集中精神去看你的嘴，仔细分辨你的口型，你在问我为什么不说话。其实你应该习惯了。我也丝毫没有办法，我的嘴怎么就是张不开。
你捏痛了我的胳膊。我看着自己的胳膊，它们已经变形了，像突然断了的扭曲的气管。你的脸离我太近了，你的呼吸胁迫着我，让我感觉到捆绑用的绳子有时候也可以是无形的。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我再也看不到你在说些什么。我只能感觉，感觉你想要给我的痛和我正有的痛。
我很想逃脱。我说的是真心话。可我无力说出口，也无力让你明白。你捏着我胳膊的手别再摇晃了，我的思维一直动荡着，痛感也紧紧跟随，像魔鬼一样附在我身上。你突然安静下来，让我觉得我一定是眼睛里出水了。为什么你总要看到我的眼泪你才可以饶了我？
我们拥抱在一起。把两怀的疲惫合二为一。沉甸甸的。
我偶尔忏悔，同时忙着懊恼。连梦都做得不精彩。我梦到着火，梦到坍塌，梦到雷电交加，梦到黑云黯压，梦到欲坠风筝，梦到大雨瓢泼，梦到遗弃，梦到哽咽，梦到死亡，以及梦到鬼魂。然后我醒来就开始等待，等待上天黑色的演绎。对此我虽然感觉惶恐，但稀薄的空气纵容着我的无措，却强迫我只听到一种声音。是，我听到了，我听到时光燃成灰烬的声音了。
亲爱的。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在不在我还能做什么。你低声笑吧别急着沮丧，你知道吗，千年与一日，都是一样长。那么长……我们还能走多久？你说要互相陪着，我忘了你说没说过一辈子。黄叶落的时候，我正独自坐在街边冰凉的铁椅子上。
后来呢？后来，我再没有认真地哭过。
我想，总要在分开以后，才相信确有爱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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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19 00:17: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