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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悬疑小说《第七夜》-13
第四天 第一节
陶颜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哗哗地刷过脸颊。凉风扑到脸上舔着泪水,象刀千蚁虫在爬,麻痒难熬。想要伸手挠一下,无奈手被捆在被子里,压根儿抽不出来。原本设想的浪漫海岛假期,变成了一场噩梦之旅。那一个后悔呀,堵的陶颜心里严严实实。除了哭,她想不出来还能干啥了。
开始她还是默默流泪,后来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反正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从窗户窟窿里闯进来的风呜咽不已,陪着她一起哭泣。石头房子的隔音效果本来就好,再加上唐绍房间的窗户破了个大洞,风声灌进,满室忽忽乱走。屋外厅里那一干人等有什么动静,陶颜根本就听不到。
这间房自成了一个世界,被风雨紧紧包裹的世界,陶颜感觉自己象个被遗弃的破娃娃。哭着哭着,她的眼皮粘到一起了。风声远去,黑暗隐去,至于海鬼与恶魔,统统都改为在梦里粉墨登场。
这一觉居然成了她来到岛上最香的一觉,醒来时天色已亮了。天空是凄白色的,象是墙上阴干的灰色水泥,瞧不出来是什么时辰。风暂时变小了,雨很大,拉出成千上万道斜线,哗啦啦地叫嚣着。陶颜觉得全身发麻,脖子以下好似失去了知觉。
睡了一觉,她有了气力,想着应该抗争一下,于是,拼命地扭动身躯想从捆绑的绳索中脱身。正累得气喘吁,忽听到门外响起咯嗒咯塔的开锁声。她赶紧停住挣扎的动作,费劲地翘起脑袋,两眼圆睁作怒目金刚状。
门开后,率先进来的是林乐峰。这小子木脸木眼,对陶颜的怒目视若无睹。跟着进来的是福伯,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石宁与于重元没有进来,倚着门张望,碰到陶颜的怒目,不安地低下头。朱沁蓝站在床尾,脸上一副专心致志的神色,眼睛就是不看陶颜的眼睛。陶颜在心里破口大骂,都怪自己瞎了眼,结识了群什么样的狗屁朋友。
福伯走到床前,细细地凝视着她,黝黑的老脸皱纹纵横交错,象是一张蛛网。陶颜有一种要被粘在网上的感觉,她不安地缩着脖子,想要离他远点。不过这个动作是徒劳的,不论她如何闪躲,福伯那双昏黄的眼珠牢牢地盯着她。然后他转头跟林乐峰说话,说的是岛上土话,陶颜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林乐峰一直点头,面目冷峻,她就害怕了。
福伯高声叫唤了一声,虽然用的是土话,陶颜也听懂了,他在叫阿田。一会儿阿田就进房来了,手里堆着一个碗。她依旧平时那副模样,眉眼含着笑意。走到陶颜面前时,还冲她甜甜一笑。陶颜被她笑得浑身不舒服。
阿田伸出一手去托她脑袋。陶颜意识到不妙,拼命地晃动着脑袋,不让她托住。旁边的林乐峰瞅得不耐烦了,绕到床的另一边,双手托住陶颜的脑袋。阿田笑盈盈地将碗凑到她嘴边。陶颜垂眼一看,碗里盛着暗黄色的水,浑浊不堪,又腥又躁,气味刺鼻。她连快抿紧嘴巴。
阿田笑盈盈地伸手捏着她下巴。她在海岛上长大,常常跟大人出海打渔,力气练出来了。这么随便一捏,陶颜吃痛,一下子张开了嘴。阿田动作迅速地将一碗水全倒了进去。一股咸苦的液体滑过喉管,陶颜悲愤交集,目光从一干人脸上转来转去,心想着变成海鬼也不放过你们。
喂完这杯莫名其妙的水,阿田先离开房间,跟着福伯、林乐峰、朱沁蓝离开了。石宁从门口走了进来,摸摸陶颜的脸颊,说:“颜丫头,你别太担心。”陶颜气恼地哼了一声,嘴巴里又苦又涩,喉咙还在作呕,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石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了房间,顺便掩上了房门。房间的钥匙在林乐峰那里,看起来这一次门他没有反锁门的打算。她瞟了一眼,他在跟福伯在厨房里说话,声音细碎,听不清楚。因为缺少睡眠,他脸上光泽黯淡,一脸的冷漠。这就是与自已订了婚,曾说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吗?石宁忐忑不安,为什么他如此陌生?
昨晚自从陶颜被关起来后,林乐峰独自回房,其他三人厅里闷坐了一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石宁拖着疲倦的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现在天亮了,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一觉了吧。房间里有些乱,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挤挤攘攘的烟头,烟灰也散得四处都是。她掀起被子钻了进去,床温暖而柔软,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转了身。视线迎上一物,她浑身僵住了。
片刻,她用颤抖的手掀起被角,露出那物的完全面貌。一对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虽然它已经没有眼珠、没有眼神经……但她感觉到它在看她,森然白骨泛着冷光。石宁心寒不已。林乐峰将头颅安在床上!昨晚他与头颅同床共枕!
石宁伸出颤抖的手……
“别碰它。”林乐峰低喝一声,大步地走了过来,抢在石宁之前拿起头颅。石宁的手依然停地半空,脸颊也在微微发颤,瞪着林乐峰,目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为什么?它是谁?”
“这与你无关。”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令石宁勃然大怒,她翻身坐起,说:“林乐峰,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认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林乐峰声色不动地说:“真巧,我也在想,你是这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以为你单纯、毫无心机,事实上,你根本不是这样子的。”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盯着石宁,说:“你说你怀孕了,这句话自然不是说给陶颜听的。”
石宁瞳孔收缩,不置一词。林乐峰继续说:“看来你知道了不少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石宁犹疑了片刻,缓缓地说:“有一年了。我好奇你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趁你睡着查看了你的电话记录和短消息。”
“怪不得这一年你对我好的出奇,让我心甘情愿地送上戒指。”林乐峰的目光落在石宁手上,微微苦笑。石宁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也是一脸苦涩。“这一年,我过得何其艰难,每天都象有条虫在心里咬。”
林乐峰冷笑,说:“这又何必,你大可离开的。”
“不,不,我不想离开你,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石宁激动地说。林乐峰厌倦地笑了笑,说:“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石宁迟疑了一下,正想开口。忽然门外响起了一声尖亢的叫声,两人诧异地相视一眼,冲出房门。只见陶颜两眼发赤,披头散发地从唐绍屋里跑出来,冲出大门奔入雨帘之中,一会儿就没影没踪了。事出意外,一干人等面面相觑,都来不及阻止她。
“怎么回事?”林乐峰高声责问福伯,“你不是说她吃了符水会没事的吗?”福伯老脸上也满是惊惶之色,“这……这……符水不行吧,我再想想办法。”他说完往大门口走去。“等等。”林乐峰叫住了他,扫视着众人,色严声厉:“是谁,解开了陶颜身上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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