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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不断盼重生
谢谢楼上的各位邻居!
2013年2月28日中午,在删除手机短信的时候,忽然觉得左眼有异物感,有点磨得慌。用手轻轻揉了一下,没效果,到楼上一照镜子,结膜大量出血,黑紫色的血把结膜顶的局部鼓了起来,所以眼睛才有了异物感。过去,眼结膜也出过血,但是自己没有感觉,一般都是别人告诉你,才去照镜子,发现眼睛红的像小兔子的眼睛。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很紧张,赶快跑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看过后说,结膜出血,虽然看着挺吓人,其实没事,慢慢吸收了就好了,不用用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不去管它了。可是这次,血出的太多了,以致眼睛磨得都睁不开了。匆匆忙忙吃了口饭,就往医院赶,医生说,眼科对于结膜出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等着慢慢吸收。由于出血太多,医生给开了支预防感染的眼药水。一只眼睁不开,东西是看不成了,那就听听音乐吧。
第二天,难得的一个好天。今年北京的空气污染是越发的严重,经常是连续几天的雾霾,面对污浊、高污染的天气,俺那每天希望下楼溜个弯的愿望,几乎成了奢望。昨天夜里,尽吹的北风刮散了北京上空的雾霾,久违的蓝天又回来了。下午,暖阳当空,气温回升,俺虽然眼睛不方便,还是戴上墨镜,眯着一只眼,到附近的小公园去走走,晒晒太阳。回来的时候,觉得泌尿系统不舒服,赶紧找出消炎药,吃了一片。与此同时,结膜的出血似乎更厉害了,不仅眼睛里全是血,眼眶四周全青了,像极了大熊猫的眼。俺那时还吃着抗凝药,是不是要把抗凝药先停了?自己不敢擅做主张,想问问医生,可是手里没有医生的电话。没办法,只好把电话打到住过院的病房。这里的医生几乎都了解俺的情况,别管谁在,都可以请教一下。遗憾的是接电话的护士说,周末,没有主治医生,值班的住院医正在忙着抢救病人。
尽管半天吃了一天的消炎药,可是晚上还是发烧了。3月2日,5点多我们就起床,赶头班车进城去看医生。等公交车到地铁站的时候,俺感觉精神还可以,在地铁上由于有座,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从地铁站出来,俺忽然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打了个车到医院,赶快租了个轮椅,俺连走路的力气也没了。
挂了一个眼科、一个风湿免疫科,先看的眼科。医生说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结膜出血,说原来那个医院给开的鱼腥草滴眼液先不要用了,又给开了两种眼药。一种是玻璃酸钠滴眼液,一种是金霉素眼药膏,前者的作用类似眼泪,因为结膜充血隆起,自己的眼泪盖不住隆起的结膜了,所以需要眼药水来补充一下;眼药膏是晚上用,作用也是保护隆起的结膜的。医生说,如果出血仍然止不住,就要对出血的眼睛进行加压包扎,但那样眼睛将接触不到空气,对眼睛不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这种办法。
风湿免疫科的医生看了俺的眼睛,觉得可以先把抗凝药停了,但她想知道俺现在的INR值。周六门诊不做这项化验,她让俺去急诊做这项检查。到了急诊,医生怕身体的内脏出血,所以当时就留观了,并且下了病危通知。好在俺家LD经过了一次考验,这次没有太害怕。INR的值在2.77,在医生要求的2-3之间,虽然没有超标,但却是结膜出血不止的重要原因,在没有停抗凝药之前,流出的眼泪全是红色的。
这个医院虽然是三甲,但急诊的条件却是极差。留观的病房很紧张,不少病人只能躺在一张宽5、60公分的活动床上,在走廊里吹冷风。俺算幸运,在走廊里没呆多久,正赶上一个屋里有病人出院,LD急忙去找护士,把俺搬进了屋里。屋里虽然比走廊强多了,但空间拥挤,条件很差,看着很像难民营。屋里的病床比走廊里的活动床宽一点,大约在60-70公分之间吧,房间的一头,并排放着三张床,旁边的两张床靠墙,中间的那张床与两边的床之间大约有50公分左右(一个床头柜)的空间。对面由于有门,摆了两张床,纵向的两张床之间,有近2米的空间。晚上,对面两张床的陪床者病人不能下床,可以在病床边睡觉,而我们这边,一方面三张床只有两个空间,另外我们两边的病人都可以下床,所以,只有在此呆了一个多月的中间那床的陪床者睡在房间的中间,俺家LD和另一边靠墙病床的陪床者只能在楼道里过夜。
和俺住对床的是一个老太太,癌症患者。俺进来的时候,烧的迷迷糊糊的,老睡觉,所以对这个老太太没什么印象。俺进来也就两、三天,这个老太太就走了,据说,走之前,一直还和她的小女儿说着话,说着说着,没动静了,一看,人已经走了。俺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哭声,但是人啥时拉走的,却不知道,等俺半夜起来时那个床已经空了。听旁边床陪床的讲,一周前,老太太的家人从积水潭医院请来一个中医,男的,40来岁,给老太太号过脉后,对她的家人说,老太太也就是一周的事了。老太太走后,这个陪床的想起来此事,掐指算了一下,从那个中医来看病人,到老太太走,正好是一周的时间。另外,当时老太太腿上起大包,只吃了这个中医开的两服药,包就下去了。于是,大家就觉得这个中医很神,可是老太太走了,老太太的家属也不会再来了,所以就无从打听这个中医姓甚名谁了。
一度五张病床,住了三位老年痴呆患者,俺过去对老年痴呆没有了解,以为大不了是经常忘事,最多也不过是不认人罢了。通过这次住急诊,俺对老年痴呆有了深刻的认识。老年痴呆患者,没有任何生活质量可言。这些人,整天就是躺在床上,即使醒着,和家属也没有任何交流。由于不能进食,全部插着鼻饲管,那玩意插着不舒服,他们会去拔,为了防止他们拔掉鼻饲管,他们的双手要一直捆在床的两边。小便有导尿管,还好说,可大便就要有家人来处理了。
俺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看来以后要想办法锻炼锻炼大脑,千万不要让它痴呆了,否则,活着真是太痛苦了。
风湿免疫科病房由于节后刚收满了病人,所以一直没有空床,即使有了空床,还有两个比俺病重的排在俺的前面,俺只有在急诊留观的病房里,苦等风湿免疫病房能空出床来。
停掉抗凝药以后,眼结膜出血在缓慢的吸收,泌尿系感染在抗菌素的作用下也在好转,几天后烧也全退了。有一天俺正靠着墙坐着,先是觉得小腹偏右下的部位有些隐隐的疼,后来就转到了右肾的部位,并且疼得越来越厉害,渐渐的,俺觉得靠墙坐不住了,慢慢的侧着身子躺了下来。很快疼得出了一身的汗,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俺感觉要疼死了。当LD觉得俺不对劲的时候,一摸,俺脑门上全是汗,她问俺怎么了,俺说右边的这块地方疼,可到底是哪里疼,俺也说不清。等她找来医生的时候,已经疼得轻多了。医生按了按,俺还是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疼,医生说那就再观察观察。后来没有再疼,也就没有当回事。
结膜出血在逐渐好转,可是急诊的医生却不敢用抗凝药,但也不放我们出院,只是要求我们在这里等床。在急诊住了12天,病房终于有床了。到病房后,发现小便里还是有白细胞,就又用上了抗菌素,另外,把抗凝药也恢复了。抗凝药的调整,需要一段时间,原来以为,把抗凝药调整好,就可以出院了。谁知在常规的腹部B超时,发现右肾积水。紧接着就约加强CT,加强CT显示,输尿管堵了,从影像上看,不像结石。医生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输尿管原来有出血点,有出血就有凝结的时候,这种凝结的东西越积越大,越变越硬,慢慢就把输尿管堵了;另一种可能是恶性肿瘤,这两者在医学影像上,基本是一样的,只有打开,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堵了。(后来才知道,这套说法是LD用来骗俺的,她当天就知道是俺是癌症了。)
请来会诊的泌尿科的医生看了俺的片子后说,由于俺患有白塞,所以血管的畸形很厉害。其中有一根给腹部供血的血管,打个比方,正常人的血管是大拇指那么粗,而俺的只有小拇指那么粗。这样在手术及术后,这跟血管血栓的可能性很大,一旦产生血栓,肠子就会烂掉。你说,肠子都烂了,这人还能活吗?来会诊的医生觉得手术的风险很大。风湿免疫科的医生建议俺们去门诊挂专家号,听听专家的意见,因为会诊是请不到这些专家的。LD去挂号处打听了一下,她想挂的专家号,基本上在3-5分钟就挂完了,自己很难挂到,还是找号贩子吧。住急诊的时候,她知道急诊的护工常常帮人挂号,一个号200元。于是头一天把就诊卡给了这个护工,告诉她挂谁的号。第二天早上,对方来电话说挂到了,2号。LD过去,一手取号,一手交钱。然后拿着片子及其它的检查结果去找医生看病,医生觉得手术可以做,但还需要再做些检查。医生说,原来的血管有大拇指粗,现在只有小拇指粗了,他要知道,其他的血流到哪里去了。根据医生的要求,又做了几个检查,让医生看结果还得先挂号,LD想继续找号贩子挂号,可是俺的一个兄弟觉得把200元给了号贩子有点冤,他要帮俺去挂号。
头天下午三点,俺那兄弟就去排队了,头一个。后来又来了个女的,外地的,给她父亲挂号。大约四点钟左右,来了个号贩子,一下子放了7、8个马扎。等俺和LD6点来钟去替兄弟,让他吃晚饭的时候,排队的人和马扎加起来,也不过是十来个。据兄弟讲,到了夜里3点多种,一下子来了20多个号贩子,全排在了前面。4点多钟,医院开门,放排队的人进挂号大厅,九个窗口,所以一次放九个人,等这九个人站好了,再放九个人进去。俺兄弟排第一个,按说应该第一个进去,可是号贩子把他挡在了后面,不让他进。后来昨天4点来钟来的那个号贩子来了,他是号贩子的头,还挺仗义。他对那些号贩子说,让这个老爷子进去,并且对俺兄弟说,老爷子,别着急,别跑,千万别摔着,一定让你站第一个。果然,进去后,他让俺兄弟排在了某一队的最前面。 除了俺兄弟,九个挂号窗口的前三排,全让号贩子垄断了。比俺兄弟稍晚些到的原本排第二的那个女孩,只能排在了某队的第四个。那个号贩子的头虽然让俺兄弟排在了第一个,可是怕他不熟悉,挂的慢,耽误了他身后号贩子抢号,一个劲的嘱咐俺兄弟要准备好零钱,把就诊卡拿在手里等等。俺兄弟排那队的挂号员来得最早,再开挂之前,就把俺兄弟要挂的医生找好了,时间一到,一刷就诊卡,号就挂好了,一号。
兄弟,辛苦了,整整一夜啊!
LD赶快到病房,拿上拍的片子,并找住院医生拿出了一些其它的检查资料,就去找门诊医生看病了。由于俺需要停了抗凝药才能手术,所以不能耽搁的时间太长。医生本来想安排在清明节后,可是他这几天要出差,他觉得手术后他不在,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安排15日住院,17日手术。
除了在急诊疼过那一次以后,以后再没疼过。不过最近血尿越来越严重,3月23日晚上,出现了两次鲜红的血尿,好在次日清晨正常了。以后,断断续续,血尿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且有血块尿出。4月3日,从风湿免疫科出院,等着15日到泌尿科再住院。出院前的那个白天,一直到出院后的白天,血尿一直没停,看得真吓人,俺都怕撑不到手术。回家后,赶快吃上了止血的云南白药,还好,血尿总算止住了。
手术很顺利,输尿管癌,切掉了右肾及输尿管。从现在开始,俺除了要和白塞战斗,还又加了一个对手——令人谈虎色变的癌症,希望俺能在和它们的战斗中取胜。 (此文由seso在2013-05-17 17:50:2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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