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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 复杂
“当繁华的树叶落尽，生命的枝干才历历可见————。”听着黄磊的《似水年华》，体味着别人的成长故事，淡淡的笑着，默默的惋惜着，静静的认同着。一凝神，原来自己也在跌跌撞撞的往 30 里奔了。偶尔翻翻儿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眼神清澈，让我有一种想要守护的冲动，但拥有那样的眼神时的我是没有力量去守护任何东西的，等到有了守护的力量那种眼神就消失了，再也寻不回。看看镜子，现在的目光里已经多了几分漠然，几分迷茫。
有人以为成长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有人把它比作蝶的蜕变的，但破茧而出的是美丽的身影，经历成长后的人却未必是比原来美丽的，岁月对容颜的侵蚀姿势毋庸讳言，但更重要的是心灵，现代的科学或许能用金钱将容颜留住，但却留不住岁月。圣人能不失赤子之心，但试问凡人谁又能不失赤子之心，即使老来的心境如无风的湖水般平静，却也是经过历练后的睿智了。《红楼梦》里宝钗很认真的分析过赤子之心其实也没啥好的，像她那这样讲来，成长又不是啥坏事了。
少年 时看 君特·道格拉斯的《铁皮鼓》，一开始时很羡慕可以不长大的人，可以永远以孩子的姿态优游于未知的时空，没有责任，没有忧愁，但看到最后却知道没有长大的奥斯卡原来并不快乐，他只是逃避，躲在铁皮鼓的后面感受着它不愿面对的世界，但依旧是看到，听到，经历到了。
虽然知道这些，虽然一直在不可避免的长大，我却依然不愿长大的。曾经一直想让自己活得像个孩子，因为我曾经觉得像个孩子般对外界不设防，是件很愉悦轻松的事，既然我的存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害，我又何必兢兢业业地经营，旁人又何必认认真真的算计我。所以尽管我知道有时事情的真相或许很可怕，但总是不愿事先很努力费尽心机的的应对。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避免长大，避免背起沉重的负担，避免面对成人的烦恼。我看《多拉 A 梦》，我穿很随便的休闲装，我说一些没有经过精心计划的话，我写一些不合时宜的文字，我自信的以为不是我没心机，没能力很积极上进的生活，我是不屑，不愿，不是我没有和任何人一团和气的本事，可没有哪个孩子会对它比喜欢的东西表现强大兴趣的。我以为我可以很彻底的做一个孩子样的成年人，哪怕只是假装，我以为那样的生活会简单很美丽。
但是我不能，我没有奥斯卡的智商，更没有他的勇气。所以我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所以我还是觉得很累，不太快乐。所以只好放弃，只好像所有我这个年纪的人一样生活，只好对很美丽的成长故事淡淡的体会着。开始看佛家，看道家的典籍，开始看叔本华，开始试着去去体会成人思想的神秘高深。只是为放下年少的青涩和莫名的郁闷与悲哀。或许能做到放下了，能够走出去了，我便会快乐了，一直傻傻得这样想，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是在努力让自己把欲望减到最低的。我不太可能做到没有欲望，但总是简单些的好，因为我现在早已经不得不承认，我的能力原来是那样的有限。
超然也许不是件好事，不追求的话便会失去很多的东西。曾经有一个人让我觉得“青灯古佛前千年的香火，所求不过是安宁的世俗。”这是一句很亵渎的话的，但她的出现的确让我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气息远比《庄子》让我觉得沉静，由她陪伴的安宁世俗或许真的会拥有孩子般单纯的快乐，但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因为我从来没有勇气告诉她，她是我向往的安宁世俗的一部分。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不同轨道上的行星，互相的接近只是一瞬的，既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何必让大家都感到苦恼。她曾经很高兴得告诉我她喜欢 Jay 的《晴天》，她说很向往年少的青涩时光，我却只能淡淡的笑着面对，其实无数次想说“ 颳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这首歌很恰好的做了我最初的敢于去面对，而且很认真地考虑过的感情的畿语。她是莲花般优雅的女子，我认为我注定会失去，实在没有很多的勇气和精力去不顾一切的追求，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空间，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是我不得不去面对的，所以心照不宣的沉默，对我们或许都是好事，至少把对对方的伤害减到最低，能够在我们之间有限的时间里看着她就已经很好了，于是在那一段不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找她的身影和她的味道，然后在静静地看她离去，在离别的那天晚上我给自己的醉酒找了一个最冠冕堂皇正大光明的的理由，因为醉了就可以不去看她的眼睛，一觉睡到天明，不用去送她。开始时很后悔为什麽在好几年的相处中最后才看她的好，但却也明白即使一开始就沉浸在她沉静的气息里又如何，成人的世界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的，我一开始就知道的。她告诉过我“你比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成熟了很多。”尽管我不愿意的，但无可否认我还是在和外面的一切妥协。
愿意也罢，不愿也罢，好也罢，坏也罢，人总是要长大的。无论结果如何，那经历确实充实生命中的一部分。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很睿智的很可观的分析过我的成长，所以才会有这样杂乱的文字，或许成长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事，庸碌如我又怎能一言道破呢？虽然长大了，但今天的我却依旧想到她会怅惘，依旧希望自己过得简单，依旧羡慕孩子，依旧道不出成长的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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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10 17:13: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