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渴望家的感觉
我是不愿回忆的,我甚至尝试去忘记,泪又一次流下,我再没有说话,走出家门,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流浪,雨水夹杂着冷风扑打在脸上,泪淌过脸颊感觉凉凉的,胸口的伤处又开始疼了,随着啜泣疼得越发厉害。我不敢再哭,生怕就窒息在这样一个无人理睬的深夜。走到酒吧门口,信手推门进去,老板娘跟我打了招呼,由于常去便熟识了,就如同我熟识酒吧那个会调酒的服务生一般。我又选择了常去的角落里的那个座位。
我知道我必然会醉,因为心情烦闷,红酒加着冰块,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灌,静静的屋子里只有音乐的旋律回响,那是一首刀郎的《情人》被人翻唱的版本,失去那粗犷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个味,胸口疼得厉害,不敢再抽烟,只是抱着装冰块的水晶杯子汲取那丝清凉来提醒自己依旧有直觉依旧活着。老板娘走过来,把一杯冰淇淋放到我面前,我抬头看着她,有些迷惑,她说是送给我的,不想让我喝多了,吃了冰淇淋再喝就不会难受,我心里有些许感动涌出,我推托了几下便也不忍再拒绝她的好意。只是礼貌地道谢。
酒精的作用让我感觉燥热,点燃一支烟,猛烈地咳嗽着,灼热在胃里涌动,我又一次嘲笑起自己的酒量。CD机依旧转动,这让我想起了老电影中旧上海能发出吱吱呀呀唱片的老式唱片机。人总是存在寂寞和伤心的,无论什么年代无论什么生存背景。一种叫做落寞的尘埃覆盖着原本超负荷的心,让我感觉更压抑更沉重,谁能帮我分担?我想我站起身的脚步一定不稳了,尽管我尽量控制并保持着一份优雅和高傲。买单的时候我让服务生把那份冰淇淋也算上,因为我不愿意欠任何人的情,那会让我感觉不安。服务生没说话,只是收了酒钱,我再次提出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那是老板娘的一点心意,而且老板娘特意嘱咐是赠送的。我没有再坚持,只是依旧尽量沉稳地迈着步子来到她面前。酒醉的视觉让我看东西有些模糊,我扶着吧台的桌角,一只手紧握着她的手。现在我已经记不得她具体的样子了,只是觉得那只手好温暖,温度传递给刚刚放下盛满红酒加冰的冰冷的手心。
我真诚地望着她,尽管我的眼神已经迷离了,我说:姐,谢谢你……她拍拍我的手,告诉我凡事要想开些。酒吧的门吱呀地打开,我点头向为我开门的服务生道谢……门关上,将那并不算优美却也顺耳的音乐和那份并不惬意却也恬淡的宁静与我隔离,大街上车来车往的噪杂又涌入耳廓,惨淡的路灯照在坎坷不平的路面上,依旧雨的天空看起来更深邃了,落在我仰起的脸上凉凉的湿湿的感觉,在抖动着,雨你可以遮住灰的尘可以遮住黑的土你能遮住世间的丑恶事物和这凡人俗事的凄苦人生吗?高跟鞋敲打着不平的路面,我可以听到那笃笃的有节奏的声响。我从容而优雅地行走着,如果眼前出现劫匪,我一定也会同样从容而优雅地对他说,我可以给你任何财物,但请你帮我结束负累的生命。
我想我真的醉了,在门口站了许久却迟迟掏不出钥匙,家里没有人,我知道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为我打开紧锁的房门,拉我进去为我掸落身上的雨水,更不会拉我入怀为我暖一下冻僵的手指。近了门,我没有开灯,尽管我是那么害怕黑夜。我半眯着双眼摸索着,脱下外衣,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漆黑的一团将我笼罩,一点点恐惧和孤独袭上心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我酒醉的沉重的喘息声证明我还活着……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