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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贬与北京打混
(2004-05-22)
对陈水扁就职演说内容的初步看法
● 蔡玮
对于陈水扁就职演说的内容，如果我们抱着比较求全责备的态度来看，其实可以用下面几个字来形容：“稳健有余、开创不足；文字表面华丽、实质内容不足”。当然，如果我们用相对较为宽容的态度来看，还是可以打个及格的分数，至少他没有对中国挑衅，该谈的事情大概也都有所触及。
反正他的目标也不高，只要台湾多数人可以接受，美国能够肯定，中国找不到藉口；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从两岸关系到美台关系到台湾经济到族群问题，陈水扁都有些具体看法。坦白说，讲好话总是比不讲好，多讲总比少讲好，但光讲好话没有行动并不能解决问题；看出问题比不了解问题当然较好，但是看出问题并不等于就能够解决问题。
阿扁话讲得再漂亮，如果没有实际的行动，一切还是空话。今天的两岸、台美和台湾内政无一不是如此，多说无益，拿出具体行动，否则一切免谈。
没错，陈水扁是没有对中国大陆挑衅，他这次没有再用台湾人民站了起来这种讲法，也没有肆意把中国和台湾摆在对立面上。他的言语可以说是相当的柔软，但是对该坚持的立场也仍然没有任何让步。
他在讲稿中提到可以理解海峡对岸不能放弃对一个中国原则的坚持，这确实是个进步，至少他愿意尝试易位思考，站在对方的立场来看待问题，但这还只是处于认知的阶段，因为他并没有对北京所坚持的一个中国原则有所回应。
没有提到未来两岸的整合
阿扁要求两岸双方都能够以新的思维来处理两岸关系，表示台湾应该加强国防，积极参与国际组织，而北京的打压与封锁只会让两岸越行越远。他希望两岸能够发展互惠互利的关系，他过去的承诺不会改变（意指四不一没有），而且他要在台湾成立两岸和平发展委员会，建立两岸和平发展架构等等。这些讲话说起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惜的是他没有进一步像以前一样提到未来两岸整合的可能，而且中国必然怀疑他的和平手段仍是为了追求独立的目标。
一如大家所知道的，由于中国大陆对陈水扁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双方的互信基础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存在，北京理所当然的会倾向于由最坏、最负面的角度，从料敌从宽的观点来思考、看待问题。一次被骗可以说是出于自己的善良与无辜，两次、多次受骗只能说是自己傻了。
虽然我们认为与其猜忌不如留点余地，中国还是该给陈先生一点合理的机会，但北京在内外因素及国际信用的压力之下，当然不敢也不会轻信陈先生的任何口头说法。
比如说，阿扁在讲话中提到修宪的问题，为了怕刺激中国大陆，他特别使用了宪政改造而非制宪这个有强烈政治意涵的字眼；对于涉及国家主权领土及统独议题的问题，由于台湾内部缺乏共识，所以他建议不宜在“此次”宪改范围之内加以讨论。但由北京的角度看来，这恐怕只是缓兵之计，只是渐进式台独的一种暂时性的战术退却，“这次”不触及这些问题难保“下一次”他不会以其他理由来加以推动。
另外，陈水扁谈到只要台湾2300万人民同意，两岸双方将来能够发展“任何形式”的关系。由正面来说，台湾人民当然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但台湾社会已然分裂如此严重，台湾根本不可能就此问题形成共识，陈水扁根本就是在跟中国打混。他固然没有排除统一的可能，但北京恐怕会更由负面来看，说阿扁仍然没有放弃独立的主张和行动。
天下哪来那么多的误会
归根就底，还是互信的问题。如果不是阿扁喜欢信口开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局面恐怕也不会糟到今天这个地步。中国当然有许多值得检讨的地方，但台北确实也不像陈水扁所说的那么的无辜善良，说是一切都是有意或无意所造成的误会。
（天下哪来那么多的误会：美国误会、北京误会、台湾内部也有一半的人也对他有所误会，说是误会澄清之后就会雨过天青，天下的事若都这么容易，那还真是理想的乌托邦世界了。）
其实，根据我们对中国大陆的理解，北京对渐进式台独的戒心确实越来越高，中国理解台北当局不敢贸然追求法理独立或宣布独立，但是在民进党政府执政的情况下，除了宣布法理独立之外，大概只要能做的事，从去中国化到建构台湾主体意识到强力丑化中国大陆，这些都是台北必然会做的事情。对北京来说，台北说些什么已经没有意义，没有具体行动一切免谈。
最后，关于修宪与制宪之别，作者认为，北京的容忍底线大概是美国式的修宪仍可接受，因为国家的一贯性、延续性仍在，但像法国戴高乐时期的修宪，进入第二共和，此时国家的本质已然发生变化，这才是北京所绝对无法容忍的。这也就又回到稍早大陆学者李家泉所说，北京可以容忍一个主权仍然及于中国大陆的中华民国，但却绝不接受挂羊头卖狗肉，名存实亡的中华民国的原因。
·作者是台湾政治大学国关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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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5-23 09:50: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