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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奔族的颓废
奔奔族的颓废——人之初
遥远
一辆甲A010****的吉普车从香山向市区驶来，后面紧随两辆甲A010****的东风卡车。
陶然不是第一次进城里，但这次却格外的兴奋，还有一丝胆怯！因为他要离开那个他记事起唯一的家，去一个陌生的新家——总参管理局23号大院。
1988年的北京路上车辆不多，很快车队已经来到了北京师范大学东门，我国培养灵魂工程师的权威所在。陶然当时并不知道，也想不到以后会与此地有不解之缘。东门向南行驶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23号大院。门口不大，可是比香山的更有气派。两旁的士兵标准的站姿，标准的军礼。一进门就能感到这个大院庄严和沧桑，正对门的主路两旁耸立着两排高可参天的杨树。路尽头是个毛主席的语录，在这里路变成了一个三岔口，分别通向大院的各个地区。语录后面是个垃圾站。（我晕）三岔口右拐路过4个篮球场。空地东侧有一面白色的高墙，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西侧是一块绿地。有一座漂亮的假山和一个别致的凉亭！凉亭北侧有一个楼群，陶然的新家——北十六楼，是栋比较陈旧的老楼，只有四层。陶然从吉普车里蹦出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观察着这个将要给他的童年留下很多最美好回忆的地方。
“小然，把这个提上去.”陶然的母亲说。陶然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向二层走去，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陶然今年10岁，由于一直在学校的田径队锻炼，力气比平常的孩子大不少。所以提这个袋子并不吃力。来到2号门的二层，每层三户人家。妈妈打开西面的屋门，陶然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带个小饭厅，80平米左右。陶然在香山住的屋子可比这个大多了，他的父亲当时虽然官衔不大，但，是那里的最高指挥官。屋子墙上还挂着一个旧表，估计上一家不要了，也懒得摘他。陶然抬头一看是15：15。“我住哪屋啊？”陶然的父亲说：“你挑一间吧！”陶然从小就怕他的父亲，直到他18岁的发生的一件事才对父亲产生了另一种感情。他转头看了一眼父亲“真的？”“呵呵 对” 陶然指着向南的房间：“这间”阳光照到屋里显得暖洋洋的，不知道为什么，陶然从小就怕冷，所以他很喜欢夏天，喜欢一切暖和的环境和物品。当然他也非常喜欢一种寒冷的东西，冰棍！至今我还没有见到不喜欢冰棍的小孩。
陶然满心欢喜的把他的东西放到这个属于他的屋里，又主动地去搬他父母的东西了。
陶然的父亲对陶然的母亲说：“这孩子今天真勤快阿！”，马上又冲陶然喊道：“你别拿那个，太沉了”。“因为你把那间屋子给他了啊！”母亲看着陶然笑着对父亲说。其实父亲早就看透了陶然的心思哈哈一笑，指挥着十个战士搬大件家具。家具都摆好后，陶然发现上当了。因为他住的这屋是客厅。虽有稍稍的不快，但是由于对父亲的敬畏没敢说话，另外，与刚搬新家的兴奋相比也无所谓了。父母还在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陶然早就忍不住要出去逛逛这个陌生的地方了。他走到母亲边上小声说：“妈，我出去玩会”。“嗯，别走远了,看着点车，这院里的车多。”“噢”声音从门外传来。噔噔噔的下了楼。出了单元门就放慢了速度，门口有一个非常大的自行车棚，走近一看，有很多飞鸽自行车。车棚最里面有很多落满尘土的旧自行车，多数车胎是瘪的，有的连车轱辘都没了。陶然在香山时整天在报废的汽车里面玩，喜欢拆卸汽车里的配件。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报废自行车，手有点痒痒。就钻进去爬到一辆已经没有前车轱辘的自行车旁边，开始拧脚蹬子，但是费了不少劲脚蹬子纹丝不动。他用胳膊蹭了一下额头的汉。憋足了力气，小脸涨得通红。“干吗呢？出来！” “唉呦”陶然的脑袋磕在了车把上。“哈哈哈哈哈，你哪的?跑我们院儿来偷东西啊！”“就是，小偷，抓起来送院儿里的居委会去”。外面站了两个小男孩，看样子和陶然年龄相仿，个子略高的小孩脸上挂着轻视，脚下还踩着个足球。个子矮的坏笑着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唉，说你呢，小孩，赶紧出来”矮个子说。陶然哪受过这种气，在香山可没人惹他，虽然他心虚，还是抬起头大声地说“叫谁小孩呢？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偷东西了”。高个说“呦呦，还挺狂的，没偷东西你干吗呢？”“我修自行车呢”“你丫骗谁呢，这车都坏了5年了（忽悠），别废话出来”陶然慢慢的钻出来，弹弹身上的灰尘毫不畏惧地说：“干吗？”“你哪的？来我们院儿干吗？”高个把球拿到手里。矮个说：“你文慧园的吧？”“我就是这个院儿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怎么没见过你。”气氛好像缓解了许多“我今天刚搬来，就住这”陶然一指身后他那间屋子的窗户。（这楼没有阳台）“噢 难怪呢，我们俩也住这里”高个一指矮个说，“他住17号楼，我住14号楼。”陶然呵呵一笑“你们好，我叫陶然，你们呢？”高个说：“我叫高良，他叫韩寒。”“噢，高粱、韩寒”“是高良，不是高粱！”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小孩子之间认识的就是快。这也就是成年人深藏在心底的纯真吧！高个问：“你干吗呢？”“没事干呢，你们踢球去？”陶然指着高个手里的足球问到。“你会踢球吗？”高个问陶然。“当然了，我还是体育队的呢”陶然不服输的说，“体育队。。。。？”俩人一时没明白。陶然故意把田径队说成了体育队。其实他还真不会踢，在香山四王府小学上二年级时，连往哪边踢都不知道。让他记忆最深的就是唯一一次踢球就跟同学打了一架。好像后来三年级就没有踢过球，一直在田径队锻炼。陶然是教体育的铁老师重点培养的对象，田径队里陶然是最小的，每次越野跑，铁老师都会骑着自行车跟在陶然身边鼓励他，他与其他的队员还是有差距，但是距离总保持在5米左右。铁老师就会一直鼓励他追上第一集团，好像他从来也没追上过。让铁老师郁闷不已，说要好好锻炼陶然的意志力。没想到三年上完陶然转学了，转学时教体育的铁老师特别舍不得，培养了这么久，四年级就能参加中心的比赛了，结果瓜熟让别人摘了。陶然转学到这里来上四年级，再过几天暑假也就过去了。
篮球场的西侧绿地有3个小孩正在假山上玩，这三个人来到绿地，高良喊那三个小孩一起来踢，这三个小孩一个叫姚建民开学上五年级了，比陶然、高良、韩寒他们大一届。另一个叫王立文，和姚建民是同班同学，还有一个叫孙天，和陶然同样是四年级。陶然、高良、韩寒一拨。剩下三个一拨。高良开球给陶然，陶然一脚直接送给对方，韩寒说：“你丫真会踢球？”“哈哈 废话。”踢了一会高良和韩寒终于明白了，陶然是个骗子，两个人心照不宣，都不给陶然球。陶然半天没碰到球，看出来了那两个小子故意不给他球，心里也着急，突然孙天漏了个球，陶然嗖的冲了过去，飞起一脚把所有的怨气都释放在了这个足球上。田径队可是没白练的，腿上的“功夫”不错。一个大脚直接把球踢出了绿地，球上了马路，正好过来一个5、60岁的老人，老人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尼龙兜，里面不知道装的是啤酒还是酱油醋。反正掉在地上是玻璃瓶子摔碎的声音。老人也摔了个瓷实。“我靠，快跑！”高良喊道。一回过头，发现陶然已经跑出去了10几米，屁股后面一遛烟。“妈的，体育队?他肯定是练跑步的。”韩寒边拉着高良边说：“你还感慨个屁！” 5个人鸟兽散。后面传来了叫骂声。“这是谁家的小兔崽子??****省略200字” 不会吧，军队大院的老同志这素质？嗯 肯定是串门来的。
高良和韩寒跟着陶然屁股后面的烟跑到了陶然家的楼道里。陶然看着他们俩人狼狈的跑进来，三个人的心怦怦怦直跳。但是却开心的笑了起来。韩寒说：“你跑得真快”。高良略带怒气的说：“你这个家伙真不仗义，跑的就你快” 陶然得意说：“这还不是我最快的速度”
“得了吧你！”俩人不屑的说。然后又是一阵嬉闹声。“靠，坏了！”高良惊慌的说。“怎么了？”两人问。高良哭丧着脸：“那个球上有我们学校的名字，还写着我们班级呢！”“啊！对啊！写着咱们班呢？那个老头要是找到咱们班怎么办？他好像是2班王磊的爷爷，我以前见过”韩寒也没精神了。“原来你们俩是一个班的啊！” “嗯”陶然问：“你们几年级？”韩寒敷衍道：“开学四年级。”“那咱们可能会在一个班呢”谁都没理陶然。陶然看了看他们说：“那个老头没准不去找学校呢。”韩寒说：“如果去呢？”陶然想了想又问：“谁知道这个球你们拿了？”高良说：“蔡老师，体育老师。”“你们班有几个球？”高良说：“那能怎样？”韩寒看了看陶然“两三个吧”。“球一般放在那里？”高良说：“器材室”“哈哈 你们俩真是太笨了，我有办法。听我的”陶然说：“就算他去，肯定也要开学后去找学校，你们在开学前一天到学校找体育老师，再拿一个你们班的球出来。”韩寒说：“蔡老师肯定不给了。”陶然刚要说，高良已经明白了：“你丫真笨，咱们用别的理由去找他，你偷一个出来不就得了！”“我可不敢！”韩寒赶紧说。陶然说：“你真不仗义，做这么点小事都不干。”韩寒眼睛一转：“刚才最后一脚谁踢得？”陶然：“。。。。。。。。。。。” 高良也一脸狡猾：“是啊!再说我们也不专业！刚才偷自行车脚蹬子的家伙在哪里呢？”陶然：“。。。。。。。。。。。。。。。。。。。。！”韩寒一脸春风得意：“陶然，你是高手。这件事非你莫属啊！怎么说也得你上了。而且我们平常都是老实孩子。”陶然想了想，看来是没办法了。“好，哥们儿我就救你们一命！”“这是你欠我们的！ 哈哈哈”韩寒如释重负地说。陶然正要再说什么，他妈妈下楼要去找陶然回家吃饭。正好在楼道里碰见他们三个在鬼头鬼脑的商量计划。“小然，回家吃饭了。”陶然跟高良、韩寒使了个眼色，答应一声上楼了。
回到家那几个战士已经走了，家里也布置得差不多了，饭已经做好。陶然的父亲说：“快去洗手，也不知道回来吃饭。”洗完手，一看妈妈只炒了盘芹菜和一盘花生米。父亲正在吃山东煎饼。陶然的父母都是山东泰安人，陶然也是出生在山东，4岁跟母亲随军来到北京。亲戚朋友只要来北京，煎饼是必带的。即便宜陶然的父母又喜欢。所以，家里的煎饼一年都断不了。母亲给陶然盛了一碗饭问：“去哪玩了？刚才那两个小孩是谁啊？”陶然吃了颗生米：“就转了转，他们住这边楼上。”他没敢说踢球了。母亲还是不放心：“别和人家打架啊！”“噢”！陶然心里还在盘算偷秋的事。过了会， 陶然的父亲对他母亲说：“我后天就回乐亭，小然入学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开学那天你带着他去找王主任。”“行，你放心吧。”陶然母亲又给陶然夹了块芹菜里的瘦肉。陶然抬头看了眼父亲，没说话。父亲又说：“小然，我走了听你妈的话，好好学习。到了新学校会认识很多新同学，别和坏孩子玩。这院里坏孩子特别多。”“噢，我吃完了” “再吃点，吃得太少了”母亲关心的说到。陶然不耐烦地说：“吃饱了！”跑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现在五点半该放西瑞了。“赐予我力量吧，我是西瑞！”西瑞是陶然最喜欢看的动画片。一级也没落过。父亲对陶然母亲说：“这孩子就知道看动画片，你以后多管管。”
动画片结束了，陶然正拿着个大苹果津津有味地吃着。陶然最爱吃苹果，每天都要吃上两三个。“陶然！陶然！”楼下有人叫他。他爬到窗户上一看，正是高良和韩寒。两人一看见陶然，就使劲挥手边说：“走！下来啊！带你玩去！” “等会，我就下去。”
@@@@@@@@@@@@@@@@@@@@@@@@@@@@@@@@@@@@@第二章 出院儿
父亲吃完饭，找战友聊天去了，母亲还在收拾屋子。“妈，我出去玩会。”“又是那两个小孩吧！天黑之前回来，别出大院！”“噢，知道了”。陶然方便了一下，就赶紧跑下了楼。韩寒吃着冰棍：“你丫真磨蹭。”“玩过这个吗？”高良手里拿着一些小纸片问陶然。陶然冲韩寒呵呵一乐，“什么东西？”从高良手里抢过那种小纸片问道。“这都没见过，土老冒啊！”两人同时挤兑陶然。陶然没理他们，正被小纸片上的人物图画所吸引，上面画了很多说不清是妖怪还是神仙的人物像。“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广目天王………，这是什么啊？”高良得意道：“ 洋画儿。”“干吗用的？”“听我给你讲啊，这有很多种玩法，今天就教你一种。一人出一张正面向上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把两张都拍翻过去，再把他们拍翻过来，别人的那张洋画儿就归你了。中间不能失误，比如你没拍过去，那就换对方拍。谁最后把两张都拍过来就算赢。谁出的人物官大，谁就先拍。明白了吗？”（真同情那个时候的小孩，连网络游戏都没有。）陶然第一次听说这种游戏，还是有些范蒙。“玩玩试试吧，不过我没有，你先给我两张。”“行”高良痛快地答应了。给了陶然两张一张是太上老君一张是广目天王。“就给我两张啊？”“你不是说要两张吗？”“。。。。。。抠门”
韩寒要伸出手：“也给我两张，明天还你。”“不给，把你手上的冰棍汤擦干净了！”“靠，那天我还给你了好几张呢。都是新的。”“好好 给你。明天还我。”陶然跟高良玩了两把，全输了。陶然眼巴巴地看着高良手里的洋画儿，使劲搓着脏手。（赌博害人阿！！）高良看着陶然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美了：“你不行吧，太菜了。这两张送给你吧，回家好好练练。”韩寒虚情假意的夸着高良：“高良 可真大方啊！我这两张也不还了啊！”“你去死”高良撇了韩寒一眼。陶然如获珍宝般的拿在手里，觉得这洋画儿太漂亮。这三个小家伙谁也没想到这两张洋画儿竟然在陶然手里保存了二十二年之久！ 更没想到的是这两张洋画儿还救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命。陶然已经在地上拍了起来。高良、韩寒在边上指手画脚，完全一付为人师表的样子！ “你手别太僵硬啊”“也可以用手扇，力量可能会更大点”“真笨！”“你猪啊！”“啊！我的天啊！你以后出去跟别人玩，可千万别说是我们俩教得你！！”陶然抬起头怒视二人：“你们给我滚！”俩人嘻嘻哈哈的不停。慢慢陶然也找到了些感觉。“你们在那里买的?”陶然问到。韩寒和高良正在pk，“商业街就有卖的，2毛一版。”高良头也没抬的说道。
“一版什么意思？”
“20张”
“明天带我去买”
“好”
第二天由于第一次出院儿激动不已的陶然一早就来到了约好的地点，绿地的凉亭。高粱和韩寒还没有来。绿地有两个小孩在地上打滚，嬉闹。不时的把草攘的满天飞，有个小孩玩的太投入了，攘起一把草全飞到了陶然的身上。陶然当时就急了：“你找死呢！” 这个小孩没敢说话，边上那个个子略高一些，脸上长了个黑痦子的反击道：“你找死呢？”陶然出了凉亭：“你们两个小屁孩儿（小孩都爱叫别人小孩），瞎了眼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行吧！”“操”陶然骂了一句坐回了凉亭！陶然在香山当地的野孩子见多了，心里想：这大院的小孩真怂，在香山早打起来了。过了一会，那个“攘草青年”走了！
“那两个孙子怎么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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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6 15:35: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