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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级:资深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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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日期:2003-1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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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朋茶友
壶朋茶友
在网上混迹了一年,结下三、两未曾谋面的朋友。时不时以文会友,用键盘交谈几句,使得平素烦闷、斗智斗勇的生活,多了点平静地快慰。2004年是我调养生息的一年。
我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网上的朋友始于网,止乎网。因为我怕现实总是让人蒙了纱,戴了甲胄,缺少了真实且自由的灵魂。但是最近这个规矩着实让我感到不便。因为网上的朋友多又是邻居。我虽不常驻回龙观,但因每周都会过来小住一两天,因此,邻里间的那份亲切与互通有无,又常让我渴望不已。
先是因不善厨艺,又贪图美味,在龙腾苑吃了七海家鸡,又忍不住尝了冰块家的鸭子和辣肠。这人一嘴馋,就会衍生出很多贪图。后又凑着PLZZ的份子,饱尝了一大堆葡萄。近而发展到流连在云趣园,跟在洋葱头的后面,追星般喜欢他的一把紫砂壶,似乎自己也附庸风雅了起来。
家中,老父多年来喜饮绿茶。母亲年轻时去宜兴出差,选得几把紫砂壶回来。依稀记得一把黑紫色的,壶嘴是一个龙头,把手是龙尾,壶身做得像瓜一样,盖上的纽纽也是一龙头,舌头能随着倒水,吐露出来。活灵活现的,煞是可爱。还有一把,是红泥的莲蓬壶,顶盖上像莲蓬一样,浮着一圈莲子,开水倒入壶中,热气蒸腾,一颗颗莲子被热气托起,滚动,发出脆生生,细微地响声,为饮茶平添了不少乐趣。更有几把已记不得形状。只可惜这些把壶,或因小时候我们淘气,打翻在地,或因父亲不小心磕损在面盆旁,还记得他失手打了壶时,竟懊恼得像孩子一样顿足捶胸,惋惜不已。现在,老父用的是一个朱砂的壶,扁圆扁圆,大大的,偶尔半夜起来,口渴得很,我便蹭上两口,余温尤在。这壶幸运的很,一来,我们姊妹长大了,二来,老父年迈,渐渐失去了勤快劲,不经常在面盆前擦洗,它的寿命就长了起来,不知不觉,壶中渐渐养起了茶山。有时倒进些白水,也能饮出些茶的清香。但是这壶养得不好。一是因壶的形状着实不受我与老父待见,二是用了这些许年,壶外表并没有光泽水润,反而慢慢乌涂了起来。也可能是表面的画与字粘着了茶渍的原因。也可能是壶本身的紫砂就不好。正巧,葱头在网上天天布道紫砂经,又逢春节,便想给老父、一远方的朋友还有自己买上一把紫砂壶。
也曾学了葱头的样去潘家园转了转。相中一把一面带草书,一面是山水画的黑紫色的小壶,圆胖圆胖的,敦实、古朴。但是山水画似乎有一败笔----全是细实线地勾勒,突然右上角出现一刮痕。商家说那是远处山的写意。可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山水,倒像画到最后,以不留神,刻刀刮伤了壶面。最关键的是那把小壶先是索价800,转了一圈回去后,索价360,磨蹭了半天,只肯退到320元。我认定他是JS,只好悻悻而返。
没买到好壶,回家郁闷不已,爬上网,追着葱头央求他帮忙寻得一两把好壶。葱头狠咬牙,暗跺脚,允诺送我他的最爱---道鸿神韵。我虽喜爱那把小壶,但也不忍夺人所爱。好在网上的哥们还有两三,躲在暗处的头大跳了出来。我知头大常在南京一带转悠,也喜欢紫砂壶,他说愿意帮我掏腾两紫砂壶的时候,我觉得半夜里仿佛有了阳光,你听,鸡都叫了。
头大是个办事麻溜的人,没过几天,就在网上贴出了他选的壶的照片。我知头大喜欢音乐、喜欢紫砂壶、还对音响有点发热,但我从没想到他是不是喜欢摄影,如果他也好那口的话,那他的摄影技能一定属于庐山云雾派。没法子,我只好央求头大另想他法。头大一定做过销售,竟然三下五除二,说服商家同意他带壶回京,不满意可退。这功力太让我钦佩。
一直让我头疼,且惴惴不安地是如何交货。我不肯见人,头大也坚持不见我。于是在他返京后,如何交货成了我们每日的热门话题。为此我们还拖下水个中介---射手的箭。经过四五回合的不断商量交易时间、地点、接头暗号等事宜,我终于拿到了两把紫砂壶。
一把壶圆润,胖乎乎的。脑袋挺大,小嘴、细把,光身子,纹路很细腻。用清水洗完,开水一烫,很快水滴就消失了,如同被海水冲刷后洁净的沙滩,平整且细腻。用手仔细摸一摸,壶身能摸出手工塑型时残留的纹路。壶盖顶上的纽纽,用手指抚摸,也能体会到工匠在制作圆圆的小顶珠时,细微地痕迹。手指间似乎流淌着两个陌生人之间的交流与沟通。
另一把壶像一个矮胖的小香炉,壶身一面是腊梅,一面用隶书写着一句诗。壶嘴是一个凤头,把手是一龙。壶很有光泽,黑紫色中透着光,比上一壶更有光泽。
家中人似乎都喜欢这把带字的,我更喜欢行书、草书这样狂放点的字体,周正古朴的小壶,本已端正、中规中据,洒脱无羁的文字,一反一正,一敛一放,人生百味似乎就蕴含其间,也贴合我的性格。然而壶是为家人所购,他们的喜好更重要。
那把小光壶自然就送了友人。朋友喜欢饮绿茶,属于有茶饮,便怡然自得那种。我们同好:喜欢在绿茶下浮一颗胖大海,即清咽利喉,又为那些绿色的精灵在清澈的水中舞蹈时,添了一团褐色虚幻的舞台。小壶相赠,不能品赏绿叶的跳动,然而一盏黄绿色的碧波,在寒冷初雪的节庆之际,温馨中多了笑容的甜蜜。
品着醇香的茶水,温暖流淌在指尖,也流淌在心里。不禁悄悄溜了号,心里微笑着感谢熟悉而又陌生的头大。好奇地想他该是什么样子的人,好奇地想对于陌生的我,他怎能就给与信任?好奇地想他希望我得到壶的时候,该有怎样的愉悦?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到那种被从未谋过面的人信任,并给予帮助后所带来的喜悦,此刻给我的温暖与快乐,它并不张扬,不促使我的躯体雀跃,然而它就如手中的温茶:香甜而醇香。谢谢你,头大,在这冷峭的冬季,在这人际渐冷的环境里,带给我壶朋茶友的信任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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