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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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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四)
挂上电话,我也有点懵懂起来。她怎么又失踪了?我实在不想提起失踪这两个字,可她确实又没了,这女人会去那里?我想不出来,也不想再去想,如果她现在真的完全的消失了,我简直有点幸灾乐祸了,这样我和孩子之间就没有任何的阻隔了。可我也知道,她可不会是我的情人,我估计我的想法一定会落空。

这个电话到让我自己在盲目的臆想中清醒过来,我又把房间检查了一遍,除了电脑桌和窗台干净了,地面还是一样,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我知道昨天晚上这个房间里确实进来过人,并且进行了简单的打扫。想到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擦桌子,擦窗台,这感觉实在让人生寒,好在我认定那是我的情人,无论她是什么都不会对我有危险,现在最让我着急的是怎么找到她。

这么说,等待应该是有作用的,虽然还有那么多我暂时不能解开的谜,可这个判断还是让振作。我安下心来守侯她就是了,一天不行,那么就两天,想到能够见到她,我甚至感到心中升起一些男女的欲望。

无聊中,我不想让自己太多的思考,时间必须打发掉。我打开电脑,我知道电脑她的电脑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至少还应该有一些电脑自带的如“排雷”“扑克”什么的小游戏。电脑启动之后我赫然发现以前简洁的桌面上多了一个“文档文件”,我愣住了,这是她留下的吗?是在前些时候留下的,还是在昨天我睡熟的时候敲打出来的。我稳住自己慌张的心情,颤抖着点击文件。文件打开了,里面竟然不是空白的。

“如果不能完全的占有和彼此的折磨,这怎么能称之为爱情

没有人能离开,自古以来,我们就是浑然一体,所有失败的懊恼和成功的愉悦

我所终结,我所饕餮,我所觊觎,我所终结

我最爱的人们,我知道你们也在寻找占有,寻找保护,我们都在寻找彼此,哪怕未出生的婴孩

而我 将如祭坛的牺牲 奉献我的躯体

我的爱人就这样默默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打字……

我知道你的激情,我知道你的恐惧,别害怕我的温柔,更别害怕我的凄厉,一切都将还原于爱的初始

面具与皈依同在”

文字到这里结束了,我看不懂这些类似诗歌的文字代表着什么。我熟悉这其中的一句“我的爱人就这样默默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打字……”,我初次见到面具的时候,我情人在电脑边打字,我在后面看,就有这句。虽然时间很长了,但是错不了,那句话给我震撼太大了,我一直都不会忘记。现在它由出现在这里,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还有“面具”,为什么在它丢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又要提到它,“皈依”“爱的初始”这到底都代表着什么?


我反复的看这简单的几句话,直到自己能完全的背下来。我又忽发奇想的用侦探小说里教过的隔字解读,竖行解读,结果,我什么都没发现。这几行文字到底要传递给我一个什么信息?我好象能明白它里面蕴涵的意思,可不能表达出来。如果这是她昨天在梦游的状态下打的文字,那应该代表她的潜意识思维,她最真实的思维,可无能的我还是什么都看不明白。

关闭文件之后,我又看了一下建档日期,果然是今天凌晨五点多的时候。那时候我应该睡的很熟,她坐在电脑边打字吗?还带着面具吗?我怎么可能站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他打字呢?猜不到,猜不到,我被自己纷乱的思绪搅的要崩溃了。

我必须要到外面透口气,以此来平静自己的心情。室外的天气很冷,灰蒙蒙的天好象在酝酿着一场大雪,小区里静悄悄的,有风吹着枯枝劈啪做响,凭添了一种肃杀的气氛。我在外面慢慢的踱步,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不能平息。不远处一个老人也在来回的漫步,并且不时好奇的打量我,看的出来,那是一个善意的好奇的目光,我想这个孤独的老人也许会和我谈一些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和老人攀谈,果然,通过谈话我和老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老人很善谈,和我讲了一些这里搬迁的事情。

“这楼真的太旧了,不瞒你老说,晚上我一个人上楼,都有点害怕,生怕出来些什么东西似的。”我有意的改变着话题。

“嘿嘿”老人歪着头看着我,笑了一下“大兄弟,不是我吓唬你,我们这里还真可能不肃静哩。”

“老人家,你可别吓唬我。”

“大兄弟,别怪老头子多话,你是来找一个人的吧?还是一个女人,对不?”

“你老怎么知道的?”

“人老了,就喜欢看点不应该看的事情。我见过你,你经常来这里送一个女人。”老人缓缓的对我说着。

“这么说你老见过我的……我的女伴?”我忙着追问。

“大兄弟,你别怪我多眼啊,呵呵,不过老头子这嘴还是把的住门的。老伴走的早,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晚上还睡不着,有几次你开车送她回来,我见过的。”老人说话有点罗嗦,但是到也清楚。老人抬头指了指头上的楼“我就住那最高层儿”我顺着老人的目光看上去,老人大概住7楼,虽然离我情人住的那单元不近,但是由于是对面楼,所以从他那里还是可以看到这边甬道上发生的一切的。

“您说的不肃静的事儿和我女伴有关?”问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跳的厉害,虽然我知道我的情人行为古怪,但是每当有别人准备提到她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心跳加速。

“这话怎么说呢,大兄弟,你别见怪,老头子可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档子事儿。就算是房主那买烧烤的老王来问,我也什么都没说。”老人顿了一下,我忙递上一只香烟,我自己虽然不吸烟,可是口袋里总是放着一包香烟的。我给老人点上,烟雾缭绕中,老人莫名的有种超然的感觉。

“你那女朋友确实有点奇怪。我在这里住的久了,所有人的来来去去我都能知道一点点。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就是不知道。我也是在你开车送她回来的时候才偶然的见过你们,我就奇怪了,怎么我平时就没见过这个人下过楼。从这时候我就开始注意起来。”老人斜睨了我一眼,有点古怪的笑了一下。我马上明白过来,觉得脸上一红,可能是我在楼下等我女朋友的情景,老人全看到了。

“后来我慢慢的发现,她不是不出去,只是她从来都是深夜出去,也不管是什么天气,都穿着一件白袍子,走路的时候总低着头,飘着就出去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头子看她的感觉就跟见了……嘿嘿,那玩意一样。老头子留心过,她有影子,错不了。再说老头子也不信这个,只觉得人家奇怪而已。说这话是在年前一月份的时候吧,有天凌晨吧,月亮光挺亮的,老头子晚上看完电视,站在窗口看月亮。就这时候儿,我看见你那女朋友跟疯了似的从她那个单元跑了出来,以前她出来的时候,走路的样子总是小碎步,没说吗,跟飘着似的。可那天绝对不一样,就生象后面有什么玩意在追着她,跑着跑着还一个趔趄摔了一下。我看她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她一溜跑着就出去了。”

“您老一共看见她晚上几次自己出去?”到底是什么让她害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线索,我反而不知道从那里问起了。

“也没几次,两三次吧。老头子也不能天天不睡觉吧。不过,小区里没几户人家了,到晚上尤其肃静,人老了,睡的轻,外面有点什么动静就能醒过来。”老人又用他特有的古怪笑容对我一笑,这一次我却没明白什么意思。

“这以后您没见过她吗?”我不死心,其实我是想问老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知道老人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再没有了。”老人摇了摇头“也就是你来过几次。过节那天你不都是来了吗?”老人嘿嘿的笑着。

我不知道还要问什么了,我实在不能马上反应过来老人告诉我的这么多话到底那些才对我有帮助,或者都没有帮助。

“大兄弟,我知道你不相信那些东西,老头子也不相信,再说拉,她是你朋友,总比老头子知道的清楚。算老头子多嘴,呵呵。可有的事情……说来奇怪,自己小心点儿吧。”老人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老人笑着要告辞了,我忧郁着,最后还是决定问一问老人。“老人家,昨天晚上您没看到什么吗?”

老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要问老头子吗?呵呵,大兄弟,办事情别太冲动了,虽然老头子多嘴饶舌的,可也都是胡说,还是希望你们小两口好。其实你们两个人还是挺般配的。”

“昨天晚上怎么了?”一下子我懵住了,问话的的声音都在发抖。

“哦?”老人好象有点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表情转为失望和不悦。“大兄弟,算老头子多嘴了。你放心好了,老头子不会跟别人说什么的。”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您,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了。”我连忙拉住转身要走的老人。

“你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老人不太相信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那么说我看错人了?”老人仿佛是自言自语。“不能够呀,虽然离的远,可这身衣服错不了。”

我紧紧的拉着老人的手,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再问什么了,只觉得老人将会告诉我一件对我情人有很大影响的事情。

老人轻轻挣开我的手,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大兄弟,老头子可能是认错人了。昨天深夜一点多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动静,我就爬起来到窗口去看,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在小区甬道头儿那停下了,接着你女朋友就下来了。这次她穿的一件很宽松的羽绒服,可那走路的姿势和长长的头发我还是认的出来的,接着她就上楼了。老头子当时心里还一松,因为很长时间没见到这孩子了,只看见你自己来过几次,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不放心。现在见到了,老头子当然觉得放心了。我就回去接着睡觉,可是没过多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跑。我想这会是谁呢?老头子好信儿,又起来看。起来晚了,就看见两个人的背影,你女朋友在前面跑的飞快,你在后面追。”老人说到这里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而我脑子根本就没在意他说我在后面追这个细节。

“一定是老头子认错了。就是有个人在后面追。那人穿的就是你这件大衣。奇怪的是这大衣没有穿上,是盖在头上的。远远的看去,吓了我一跳,好象是没有头的人在跑。而且……怎么说呢,跑的趔趔趄趄的,就好象是腿脚不利索,所以就追不上你女朋友。我心里想,这小两口儿在闹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不好好的在一块儿,你追我跑的做什么?再后来,他们就跑了出去,我也就回去睡觉了。”

是谁在追她?她昨天晚上真的来过了,我在睡觉的时候。那么是谁在追她?有一种感觉就在我心里晃来晃去。。。我抓不住。

等我回过神来,老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辞走了,我茫然的站在甬道上,愣愣的发呆,一阵阵寒风袭来,我立起了衣领也挡不这这样的寒冷。周围的空气仿佛负载不了天空的阴沉,把我紧紧的挤压着,不留一点呼吸的空隙。我还要怎么做?我不停的反讦自己。
手机铃声宛如利刃划破近乎凝固的空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电话接了起来,却是女儿的声音。

“老爸。。。你还好吗?”女儿的声音怯生生的。

“我没事儿啊。怎么了?”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老爸。。。你确定真的没事儿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在这个时候我真的不希望有谁来打扰我,我需要静下心来,分析一下刚才知道的种种离奇的事情。

“老爸,你要是确定你没事情,你快回来一趟吧。你。。。”女儿好象些话不知道怎么说,顿住了。

“到底你怎么了?我现在在你姐姐那里,就算回去也得明天呀。”既然开始的时候说了谎话,也不在乎多说两句了。

“老爸。。。你真的在姐姐那里?”女儿的追问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哦。。。到底有什么事情嘛?”我岔开话题。

“老爸。。。我知道你还在S市。快回来吧。。。你。。。我。。。我真的说不好。昨天你把郝姨吓坏了。。。郝姨。。。郝姨说你。。。不正常了。。。你回来一下吧。”女儿很谨慎的措辞让我更加如堕云雾,不知所以然。

“你郝姨怎么了?”怎么郝姐又出了问题。

“老爸,你装什么糊涂呀,你那样对郝姨,你要不解释清楚了,郝姨要辞工了呀。”

“什么。。。?”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我瞠目结舌的立在风中,一条贯穿很多事情的线索好象一条邪恶的黑鳗在我脑海中游弋,我几乎能看到它的全貌了,可我不敢去抓,更甚至,我不敢相信我脑海中闪现的“灵感”,本能的,我要抹杀它。

女儿又在电话那边说着什么,我却根本没有额外的思考能力了。过了一会,我干巴巴的对女儿说“我对郝姐怎么了?昨天晚上我回家了吗?”

“老爸。。。你别吓我。。。你昨天晚上把郝姐吓坏了。你。。。你要杀了她。”女儿的回答让我听到自己心里的呻吟。

一个小时以后,我来到了医院,我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将要面对什么,我不知道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郝姐见我进来,满脸写着惊恐,女儿则带着不相信的表情仔细的打量着我。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顾做镇静的看着她们,想笑一下,我做不到。我坐到女儿的床边,郝姐退到了窗前,诧异的看着我,好象我随时都能扑过去一样。

“老爸。。。你真的没事吧?”过了半晌,女儿开口的第一句话,又是这个。

“郝姐”我转过头去对郝姐说“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昨天晚上,我是在S市,但是我没回过家。”与其自己胡乱的猜测,不如直接把事情问清楚。

“张先生。。。您昨天晚上真的没回家?”郝姐明显的不相信。

“我绝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郝姐,我女儿说我要伤害您。咱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您认为我会做那样的事情吗?”

“张先生。。。”郝姐欲言又止。


“郝姐,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让我还被车撞!”我斩钉截铁的赌咒着。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悲哀,我只敢承认我不知道,却绝对不敢说昨天晚上我没有做什么。

“张先生。。。不是那个意思,您别乱说。。。您。。。不是中了邪了吧?”郝姐试探着说。

“郝姨。。。这。。。这怎么会呢。您看,我就知道不是我老爸,一定是昨天家里进了贼,把您吓到了。”女儿接过了话,有点对郝姐不满。我暗自苦笑了一下,也许郝姐说的对,如果。。。事情象我想的那样,那么我可能真的中了邪了。

“张先生。。。”郝姐赦然的想笑一下。可她只能牵动一下嘴角。“我不知道怎么说。。。昨天晚上,您。。。或者不是您吧,反正那个人真的要杀我。”

“郝姐,别怕,告诉我,到底家里怎么了?”我尽量让郝姐镇定,同时也希望自己镇定下来。或者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糟糕。

“昨天晚上,大概是两三点钟吧,我都睡觉了,我听到敲门的声音,您也知道咱们家的隔音很好,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您出门了,小洁(我女儿的名叫张洁)又在医院,那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呢?我就又睡。。。”

“什么样的敲门声?”我打断了郝姐,我当然没办法忘记我情人梦游着来到我家的那个夜晚。

“恩。。。当,当,当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很清楚,所以我以为我听错了。就又睡了。”

“敲了多久?”

“我不知道呀,要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敲门。”郝姐迷惑的看着我,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些。

“哦,郝姐,你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再醒的时候,是被客厅里摔东西的声音惊醒的。我就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我吓坏了,我吓坏了,不知道要不要开门。我就想打电话报警,这个时候我就听到外面好象是您说话的声音。我想开门儿看看,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好象是外面的人把门反锁了。这时候您好象肃静下来了,我想这是和谁打架呢?张先生一直脾气很好呀。后来我贴着门缝自己的听,感觉上您好象不是和别人说话,是自己自言自语的。我听不太清楚您说什么,只听见您说什么,恨他,恨他,爱他,爱他什么的。好象有一句,是什么只有真实占有的才是爱,我一定不会让她跑掉。我听不清楚,您的声音也很小。”郝姐说得自己的脸变颜变色的,可以想象昨天晚上她受的惊吓。

“郝姐,您确定是我声音?”我不得不追问下去,如果郝姐肯定了这一点。。。我。。。

“张先生,您说您昨天晚上根本没回来。。。可。。。咱们相处那么长时间了,您的声音我听不错的,真的是您。您该不是真的。。。”

“郝姐,后来怎么样了?”我打断了郝姐的推测。

“在后来,我想可能是您在外面生了什么气,心理不痛快,我还是别出去了。您有晚上出去的习惯,我也不太奇怪,我正想。。。”

“等一等,郝姐,您说我有晚上出去的习惯?”

“是呀,也不算经常,反正,很多时候我睡着的时候,都听到门开门关的,有时候门响了,我出去看看,就看见您穿的衣服都不见了,当然是您出去了。还有有时候您的皮鞋早晨我醒的时候都很脏,当然是您出去过了。”郝姐奇怪的看着我。

“都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强克制住声音才颤抖。

“说不好,我晚上睡的死,不是特别清楚。反正三十儿,就是春节那天您出去过。这我记的清楚,因为那天您找孩子刚回来,我晚上都把您的鞋子擦好了,第二天一看又脏了,心里还嘀咕,大过节的也出去做什么?您真的不知道?总是咱们家。。。”

“郝姐您接着讲昨天的事情吧。”我挪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我正想回去躺着,就听到您忽然声音大了一点,您说您饿了,我想既然这样就出去给您做点东西吃,好象您也不生气了。因为说实话,我一直没听出来您生气,您自己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高,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有点怪怪的,我学不好,就这点有点奇怪。我就推门,门还是推不开,我就对外面说,张先生,您把门打开,我给您做吃的。您又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说的,我没听清楚。您好象拖拖拉拉的去了趟别的地方,然后回到我门前,我还以为您给我开门呢。。。可是。。。”郝姐说不下去了,惊慌的看着我。

“郝姐。。。您别害怕,都过去了。您把事情告诉我,我想我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我安慰着郝姐,可我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就听到您在外面拍门,声音特别的大,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我才知道是您用菜刀在砍门。。。我在里面还跟您说呢,我说您别拍了,把门开一下就行了。我只听到您说了两个字。。。我被吓坏了呀。”

“那。。。那两个字?”我艰难的提着问题,其实我的大脑已经濒于紊乱,我想我已经快疯了。

“是。。。是吃你这两个字,声音好大的,我听的很清楚。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事情不对劲,我连忙在里面把门再锁好。这以后我再和您说什么您都不理我,只一个劲的劈门。。。”郝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肩,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郝姐。。。后来呢”我强迫自己听下去。

“张先生。。。”冷静了一会,郝姐继续说道“对不起。。。可那真的是您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一会,也许很长时间,我都吓傻了。您。。。外面的人好象觉得打不开门,就走了。我听到外面的门砰的关上了,声音很大。我一直躲在床上,不敢动,也不敢吭声。直到天亮,我才小心的去开门,奇怪的是,现在门就能打开了。我看到外面都是您摔碎的东西,甚至连电视都摔了。我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怕的要命,就赶快收拾东西,想离开。本来想就这么走来的,但是。。。但是我担心小洁。后来就在医院里把事情告诉了小洁,她才给你打的电话。”郝姐把事情说完,就好象虚脱了一样,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椅子上。

“郝姐。。。”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我想可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我也在梦游!当我在心里想过这句话,我感到一股寒气窜上脊背。。。

“郝姐,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的。。。我。。。”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组织语言了。。。

“老爸。。。你的脸色好白,昨天真的是你吗?”女儿澄清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会给你们一个答案的。”我能给她们什么答案?难道我要告诉她们我梦游了?

“我要回家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郝姐。。。您先不要辞工好吗?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平静了一会,我几乎是挣扎着对郝姐说。

“张先生,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您要小心呀。。。我看您。。。”郝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其实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在口袋里拿出3000块钱的现金递给郝姐。“郝姐,您要是非走不可,这是给您的工资,这么长时间真的麻烦您了。”

“不。。。不。。。张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害怕,我真的害怕。”郝姐看着我手里的钱,却不敢伸手去接。我顾不得这些了,现在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甚至不知道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会怎么样,还有再仔细的思考什么吗?答案已经确定了。

“爸爸,你要去那里?”女儿拉住我的手,我应该感到我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的心也一样。

“小洁,乖,听话,你先在这里等爸爸。我下午就回来,到时候会告诉你的。”面对女儿,我硬装着若无其事。

“张先生,您先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小洁。”郝姐的口气里透出了凝重,可能是她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吧。

“谢谢你。。。”看着郝姐我由衷的表示谢意。

“老爸。。。”就在我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女儿叫住了我。我没有回头,现在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比刚才更加苍白,更加吓人。

“老爸。。。妈妈失踪了,除夕那夜的事,您知道吗?”女儿把除夕两个字说的很重。

“我知道了。。。”回答了之后,我向外走去。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没有本事再伪装了,我简直已经崩溃了。

“老爸。。。您真的没事儿吗?”女儿的声音还在身后响着,我没有回答。

出了医院的门,我一头就钻进了出租车,我告诉司机向前开,别问去那里,随便开。不用再思考了,还能有别的答案吗?从我出院之后我就开始梦游吗?在昨天,我去了我情人那里,一定是她回来了,不管她是不是在梦游,那么一定是我,在梦游中追赶她。然后呢?我追到了她吗?我无法想象。我又回到了家里,我大闹一场,又回去睡觉,直到早晨起来。出去之前或者之后,我甚至还在电脑上打了字。。。“我的爱人就这样默默的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打字。。。”电脑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就想那天的我一样的站在我身后吗?

我实在不能再思考下去了,我用手抱着自己的头,呻吟的声音从我的嘴里传出来。

“先生。。。您没事儿吧?”司机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我。

“没事儿。。。您继续开。。。别管我。”我的声音小的可能只有自己能听到。

“您的脸色好差呀。。。唉。。。家里摊上生老病死的事,谁都难受,不过您也得注意身体呀。。。”司机的絮叨我根本听不到,我强迫自己接着想下去。

情人的房间里那么干净,是谁在打扫?梦游中的我为什么要打扫房间?电脑上的那些字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能完全的占有和彼此的折磨,这怎么能称之为爱情”,我要占有什么?完全的占有。。。难道。。。“我所终结,我所饕餮,我所觊觎,我所终结”这又代表什么。。。电脑上的那些字在我脑子中清晰的浮现出来,如果这是我打的字,到底都代表着什么?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我真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的回到了现实中。现在我要去那里?我不能总是坐着车子没有目的的走吧。最后我决定,还是要回家一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去,可是我知道那里没有人,我需要一个人面对自己。我告诉了司机回家的路,死了一样靠在车坐上,放弃了所有的思考。

客厅里一片狼迹,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碎或者推倒了,就连沙发的外套都被刀割破了。郝姐房间的门最触目惊心,那上面被砍了横七竖八的刀印,一把锋利的菜刀就丢在旁边。我浑身冰凉的站在客厅中央,这都是我做的吗?我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那不是源于愤怒,而是来自恐惧。

会不会是强盗?抱着这个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怀疑,我来到自己的卧室。我的卧室一点也有人动过的痕迹,打开抽屉,我随时留在家里的几千块现金都在。我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靠着床头,我瘫坐在地板上。

我的手搭在枕头边上,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枕头下露出一角。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在这一刻,我知道我的呼吸都已经停止了。水蓝的枕套下,一个白色的乳胶状的半圆形东西,那上面分明还有一线血迹。。。“面具!”我大叫出声来,手象触电一样的弹了回来,却一下把枕头带了起来,那面具赫然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就这样和面具对峙着,我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次见到它的夜晚,我情人带着她坐在电脑旁打字。。。那么昨天,是不是她也在看着我带着它坐在电脑旁打字呢?电脑上最后一句话“面具与皈依同在”是我带着它打出来的吗?这个面具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真的。。。真的是恶魔的化身吗?难道就是它能控制我的身体,让我梦游吗?从来不相信灵异的我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挤压着我的心灵。

“该面对的必须面对。。。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我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伸出我发抖的手,小心的把面具捧了起来。我的手真的抖动的厉害,那面具在我手里跟着战抖着,这战抖让它的表情异常的丰富,透过那两个代表眼睛的洞,我甚至看出,它在嘲笑,在愤怒,在鄙夷,在哭泣。。。

“你是谁?”我在问它,我简直就相信它能听到我在说话。

“回答我,你是谁,你让我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大了起来,我的手也因为激动而抖的更厉害了,“它”也越来越表现出复杂的表情。。。

“告诉我。。。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我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我好象在发泄,在狂喊,到最后甚至是一种哽咽的呼喊了,没有人回答我,只有这个面具在表演它没有穷尽的表情。。。

没有知道我喊了多少声,我的眼泪流出来了,我的嗓子哑了,直到最后,我歪躺在地板上喘息着,仍然没有把眼神离开面具。谁能给我一点启示,如果真的有灵异那么谁能让我感受到?谁能给我明确的答案。。。

就这样的歇了好一会,我努力的爬起来,站到镜子前。镜子里我的样子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一个憔悴的男人,我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就好象和手里拿着的那个面具一个颜色。

我把面具拿到眼前,在心里祈祷着“如果有神灵,不管你是善的还是恶的,现在我带上你,请你出现。”我使劲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把面具向脸上带去。。。

面具带在脸上,有种凉凉的感觉,初此之外。。。我没有感到任何其他的变化。我睁开眼睛,镜子里一个带着面具的我,我动了动手脚,还是没有任何异样,从面具里开到的外面的世界,和不带面具没有区别。。。

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个美国喜剧电影,就是带上面具就能在变形的电影,我手里这个面具就是吗?

对着镜子,我开始模仿电影中的怪异动作,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我,一定当我疯了。我手舞足蹈了半天,没有任何作用,我甚至用身体去撞墙,希望能出现电影中的场景。结果除了疼痛,我没有任何所得,不过这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停止了这无聊而荒唐的举动。即使是那部电影,也只说面具能在夜晚让人变形,难道我这个面具也只在梦游中出现在吗?

我颓然的摘下面具,是它在捣鬼吗?我是从我情人那里得到它的,我丢掉过它,可它又出现了。。。但是为什么它不回到我情人那里,却回到我这里呢?这样说来是不是我还可以把它丢给别人呢?或者。。。猛的,我想到了一个以前没敢想的问题,如果真是的它有灵异,那么我一定不能破坏它,要是我破坏了它,是不是就一切都平息了呢?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它如果要是普通橡胶做的,我相信我会剪开它。

“我现在要剪你,如果你有知的话,快对我表示一点什么,不然我真的要剪了。”我一本正经的对着面具说话。要是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觉得很滑稽,可当时的我只感到心跳在加速。我等了一会,没有任何的感觉。剪刀夹住它的下颌剪了下去。。。。

在剪下去之前,我在内心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不合理的情况发生,我会剪不动它吗?它会给我感应吗?它会叫吗?它会在它空空的眼洞里流出眼泪吗?甚至我都想到剪下去之后它会流血。。。可是。。。我剪下去之后它应手而裂,我这一剪子从它的下颌直剪到了它的鼻子,就这样轻易的它被我剪开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又剪了两下,这个面具就这样的变成了两半。我扔下剪刀,一只手拿着一半面具,这个结果让我目瞪口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切和面具无关?我又把两半面具对到一起,它们并没有自动愈合,它们就这样真的被我剪开了。。。是不是就这样我便不会梦游了?两半面具在我手里凑成一个表情。。。微笑。这表情让我说不出的厌恶,它还活着?我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点了上去,它象一个普通的塑胶制品那样的燃烧了起来,并且滴答滴答的滴着火泪。。。掉到地板上就灭了,房间里充满了一种烧树胶的味道,我心里一惊,它不会要借助我的手把房子点着火吧?我忙拎着这着火的面具跑到浴室,把它扔在了一个铁盆里,这时候它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根本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过了一会火渐渐的灭了,它凝固在盆底,黑糊糊的一片。我看着它发呆,就这样就完了吗?那个一直困惑在我心头的面具就这样的消失了吗?事情解决了?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而觉得更加的紧张,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了。

我就是这样叉手叉脚的看着它慢慢的冷却了,贴在了盆底,我所预料的全都没有发生,一点离奇的感觉都没有,面具--没有了。
我摇晃着似乎不属于我的身体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我什么都不想再思考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为什么让我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只想找到那份属于我的爱,我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也不代表我有能力应付这样的局面。现在谁能帮助我?谁能告诉我还要怎么做,才能走出这困境。我的情人,我的爱人。。。你在那里?你就这样的离开了,把一个解不开的迷留给了我。

我下意识的把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我还是觉得冷,如果眼前这一切是梦该多好?当梦醒后,我的情人抱紧我,告诉我不要害怕。。。我把头埋在枕头里,闭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睁开。我在期待奇迹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自我欺骗,但是我骗不了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我不是在梦里啊,我怎么会在梦里呢?我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有泪水滑了出来,我没有去擦,我知道此刻无论我怎么做,也不会擦不掉这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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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20 16:36:47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24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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