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荷兰当地时间晚上8点,我们早已经人困马乏,这已经是北京时间的后半夜了。赶紧奔向旅店,渴望一张舒适的大床。走进房间一看,诧异万分。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并排塞进两张单人床,一个简陋得掉漆的柜子上摆着一台18寸的电视。浴室里光秃秃的,除了一个花洒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浴缸了。牙刷,牙膏,洗头水等洗漱用品,一应俱无。更别提毛巾了。总之除了墙壁,洗脸池,花洒等基础设施外,什么都没有。哦,对了,值得表扬的是还有卫生纸,质量还不错。匆匆洗了一个热水澡。我热切地一头扎向了可爱的床。一个鱼跃,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紧接一个骨碌,又掉在了地上。躺在地毯上我才发现,这是什么破床啊,竟然床板窄得只有不到1米,床垫子四周都悬空。怪不得两张床得挤在一起,只好老老实实爬上去,躺好,一夜都没敢入睡。400美金一天的国际连锁酒店,设施竟然是这样,还不如国内的2星酒店。看来以后来我公司的老外,给个3星的酒店就可以了。躺了三,四个小时,实在睡不着,开始用对讲机骚扰隔壁的小胖他们。不一会,四个人就挤坐在一起,侃大山。与其躺着一动不敢动,不如这样熬过长夜舒服。
第二天一早,紧紧张张地收拾好行李,赶在8点前退了房,又开始了一天地推着行李游荡在机场的生活。想起那个影片里描述的一个老哥丢了护照,不得不生活在机场。我感觉我们和他有点想象,唯一遗憾地是没有爱人同志。
黑大叔回来了,看上去精神真不错。他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昨天过得怎么样?”“一夜没睡,真实糟糕的一天。”我没精打采地抱怨着。是啊,机场的各个角落都走遍了,下次你去荷兰机场,记得让我做导游。黑大叔开始带领我们做游戏,从那一刻起,大家不能在说中文了。只能说英文,说一次中文,1美圆的处罚。我们都欣然接受。说英文打牌,真是其乐无穷,要想说明白一个事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大猫叫king, 小猫叫little king,梅花叫tulip等等。发生争执的时候最热闹,全都涨红了脸,谁都说不出话。平日嘴比脑子快的小胖吃尽了苦。他瞪着一双豹子眼,血红的眼角喊着:“ You are wrong. You are 他妈的太赖皮!”惹得我们暴笑!到中午时分,成果颇丰,小胖输了37个美金,爷儿11个,我8个。四姨太15个。热热闹闹地几个人去打食。小胖嘴里叽里咕噜不停地说:“我想吃水猪肉,我想吃麻辣诱惑,我想回家!”这倒好,非洲大陆还没沾到边呢,就有一个因为肚子问题,要当逃兵的。我只好打开我的“百宝箱”,左挑右选,给他打开一包瓜子吃,“省着点,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小心地叮嘱着。他抱着瓜子,呷贲呷贲磕着,问我:“刚才那大罐子铁皮盒里装得什么啊?”我谨慎地想了想,说:“茶叶!”“带茶叶干什么啊?”他心不在焉地问。“我怕非洲的水不好,有味道,带点茶叶!”一旁的黑大叔不干了,“我们国家没有污染,怎么会水不好,有味道?”我心想:大叔您就别跟着裹乱了,要是让他知道是肉罐头,我这点家当还留得过今天吗?
机场就一家卖中餐的,我们这几个中国大胃兴奋地左挑右算计的,终于定下了一顿中餐,在交了折合400多人民币后,我们看到的是一碗水煮豆芽菜,一碗比大叔都黑的红烧鸡块等等东西,最好笑的是荷兰机场的碗不像中国的碗摆在那里,碗口是水平的,他们的碗口美其名曰“为了方便夹菜”,碗口都是倾斜的。无疑菜量都少得可怜。小胖愤愤地说:“还他妈的方便夹菜,你们看看,我这一筷子,就剩菜汤了。”4个大活人,吃这点菜,真是可怜。最后连菜汤都没剩。我们决定回来时要改吃汉堡,还能节省点。
飞机在黑人兄弟沸沸嚷嚷地抱怨声中,晚点3个多小时,终于回来了。登机手续办得极为缓慢。因为过圣诞,飞机满员,要求所有旅客稍大的行李必须托运,黑大叔因为是外交官,他的行李必须随身携带,而我们的行李几乎都被拦住,重新办理托运手续。我不得不抱着一堆细软上了飞机,这点提醒大家,以后出门,少带MP3之类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包多带几个是关键。
从北京飞荷兰,飞机上大多是白种人和黄种人,从荷兰飞加纳时,满飞机就几个不是黑色皮肤的人。当我们在机舱里穿梭时,他们都大睁着警觉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害怕。机舱里很拥挤,几乎没有空位子,可能是由于快过圣诞节的缘故。黑大叔在候机的时候,遇到好几个相识的人,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右手总是抡圆了,撞击在一起,紧紧握握,分开时,两个人的中指娴熟地打出一声脆响“啪!”如同我们打响指。我练了好几次,也没能够学会这种非洲式握手,据说力道很重要,要柔中带钢!
我们后面的三排座位却很空。一个高大的荷兰白种男人带着一个黑女人,两两坐一大排。加纳人属于黑人中肤色很深的那种,刚开始不习惯时,和黑大叔聊天,基本分辨不出他在瞅着谁,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常常要左右四顾。因此,当我们看到后排这一黑一白的搭配时,想起了一个老笑话:一黑一白生出一个小斑马。黑大叔注意到我好奇地看着这一对对黑白双煞,他悄声告诉我:“这是被遣返的犯罪分子。”我听了吃了一惊,才注意到黑女人的手腕上冰冷的手铐!
“加纳赚钱少,”黑大叔说,“我们的人民需要外出打工。他们有时候偷渡到荷兰等国家,到了圣诞节,没有钱买机票回家,就会故意被警察抓到,这样被遣返回家,明年春天,还能再跑回去。”“加纳不限制她们吗?”“噢,不,不,不!没有事情的,人民需要吃饭。”大叔满不在乎地说。
由于飞机晚点4个多小时,我们不得不夜间飞行。半夜12点左右,飞机来到了撒哈拉大沙漠上方,飞机开始上下左右剧烈地颠簸。满飞机的黑人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从不晕机的我,却难受得头疼欲炸。飞机颠簸得很厉害,空中服务全部停止。像是遇到暴风雨的小船一样,飞机忽上忽下,突然左边严重倾斜,掉在地上的东西哗地被甩向飞机的左侧,忽然又向右边栽过来,地上的一个瓶子,咕噜咕噜地滚过来,身边熟睡的黑大汉的脑袋一下子撞到我的肩膀。他囫鲁了一把脸,又倒头睡去。我却恶心得把虎口都掐紫了,脸色煞白。真他妈的难受死了,下回不能来了。我郁闷地想。黑大叔坐在一旁,开心地吃着他的晚餐。一起飞他就睡熟了,这会子刚刚起来,飞机的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食欲,他大口吃着我们一口都没动的食物。“你不爱吃吗?”他问我。我不敢张口说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他笑着看了看我,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不会这么颠簸了!”我的妈阿,还要坚持一个小时。 (此文由丫丫宝贝在2005-11-26 19:36:33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