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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_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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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瓜瓤

  最近我害上了相思病,不过思念的不是人,而是普通得都有些卑微的丝瓜瓤。为什么我要想它呢,因为记忆中我外婆、我妈妈都是用它来洗碗,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也应该用它来洗碗。尤其是在我戴上乳胶手套,在放了洗涤灵泛着泡沫的水中用现代产品百洁布洗一只只油腻的碗时,我就越发想它想得厉害。每到这时我就开始想象,如果此时我的头发再长一点够绾一个髻,我洁白的手腕上恰到好处地戴上一只玉镯,用一块随意截出来的象牙色的丝瓜瓤在乳白色的淘米水里洗我家一只只稍稍碰一下就会锒铛作响的上好瓷碗,我相信我的感觉一点也不比在月光下浣纱的西施差。头发短了可以再长,淘过米的水可以留着,玉镯是现成的,上好的瓷碗也很容易寻得,只是最不起眼的丝瓜瓤却让我寻遍了小半个北京城也见不到。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有鱼米之乡美誉的小城里度过的,温暖湿润的亚热带气候让这里的植物生长得葱葱郁郁,绿得似乎可以拧出水来。我小的时候,我们家住在一座二层木制结构楼房的一楼,我爸爸的一大爱好是种植,我家门前的空地上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还有朴素能食的攀藤植物,其中就有小时能吃不能用,大了能用不能吃的—丝瓜。我小时候常常坐在窗前透过一块块木条构成的窗棂看它们悄悄地发芽,然后袅袅娜娜地蔓延开来,甚至连支撑楼房的大柱子也不放过,一路攀爬上去,有的会在半道上拐个弯顺着墙绕着窗棂打卷儿,嫩得似乎透明一般的细枝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常让我看得入了迷。穿衬衣的时候它们就该开花结果了,柔嫩纤细的丝瓜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做汤,配上蛋花和切成段的油条,色泽清雅,留在嘴里是挥之不去的美味。每年我妈妈总要留几个不去摘它们,看着它们一天天膨胀,直到最后穿上了干爽的褐色外衣。剥去外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份自然的拙扑,一条条丝线经纬交织,细疏有致,握在手中却有着粗麻一般的韧劲。随意剪成二三段,抖去里面的瓜籽,一个刷锅洗碗的良伴就那么顺理成章地融入了我们家的生活。好吧,既然买不到,我也想自己种,可住在这高高的塔楼上,我又能种在哪里呢。
  后来我在一家超市觅得它的身影,可它与我记忆中的丝瓜瓤却是大相径庭,我的丝瓜瓤是未经修饰过的质朴,而它却被精心打扮过修剪成椭圆形背后衬上了坚硬的斜纹布,还很好意地加上了一根松紧带方便套在手上干活。我的丝瓜瓤何需这么复杂呢。买回去除了我把锅烧糊用它来擦坚硬的锅底,我几乎不用它。我的丝瓜瓤用后只需轻轻一握,水分尽出,可它却需要我双手使劲拧才不至于滴水。我很纳闷厂家为什么要这样做来糟蹋好东西呢。
  去年我们去了一趟山西,在乡间公路上我LG把车开得飞快,可我还是惊鸿一瞥看见了从路边农家院落里冒出来的一根粗粗实实的风干的丝瓜。急忙告诉LG,LG嘴里说着:是偷?是摘?脚下油门却不减,我一思量间,车已驶出几百米,罢了罢了,与我的梦中人就这样失之交臂。
  我现在生活在偌大的北京城里,这里的物质丰富得似乎快要爆炸,可是在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物品中我却找不到让我日思夜想的丝瓜瓤,也许这座喧闹的城市缺少的并不仅仅只有丝瓜瓤吧。

--山茶花
2008-01-24 18:51:50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31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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