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_回龙观社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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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蛛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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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日期：2003-03-24

大雪

小时候写：在这雪落在地就化成水的时节。
那时候的为赋新辞强说愁，现在想来，竟是怀念里的奢侈。
我想我正在被琐碎的生活填满，亦步亦趋着少女时曾恐惧过的模式，渐渐变成一个毫无浪漫想法与天真情趣的妇人。

雪落整夜，竟一点没有听到。
却为一些世俗琐事烦恼着，为小小的窘迫寻找可行的办法，辗转到很晚才睡。
这个夜里只有我和宝贝小人儿两个，书市上扛回来的侦探小说每天一本地看着，本来的胆小在丰富的想象力外，又增添了好多确凿的细节，以至于都不愿意打开卧室的锁起夜。
起得晚，和小人儿都肿着眼睛出来。早来的保姆说来的路上雪厚得尽湿鞋袜，才知道这场雪竟是大得惊人。

午饭后带闺女出去玩雪。
温暖的阳光弥漫，空气里没有雪的凛冽只感觉着满世界的明亮。意外小区里并没有几个孩子，估计都在吃饭或者午睡了。
特意给小人儿穿了新靴子，这样就可以随意趟进高高的积雪，或者涉水踩碎反映着的树影。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样是否会让她更快乐，但心底深处，却隐隐存着小小的纵容，支持着她那些小小的逾矩。
她不断问：这样可以吗？那样可以吗？
可以，我的宝贝，他们说不可以的，在我们，都可以。

小区中心的小广场空寂无人，雪吸去了外面世界里缭乱的声音，只听见梧桐树在风里不断簌簌地落下雪来，一会这边一团，一会那边一片。松柏被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桠，弯腰驼背地等着，终于把雪抖落的时刻。午后散漫的阳光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雪地上，清寂安然。
没被践踏过的小片雪地上，小人儿小心翼翼地踩过去，再走回来，印下一群快乐的小脚印。
大手小手按在闪亮的厚雪上，掌印深得恍惚了形状。
团雪球做个简陋的小雪人，才发现雪竟是这样凉的。彻骨的，细碎地却是狠狠地扎到心里。

是的，早已经不是堆雪人打雪仗的年纪了。雪落在地化成水，想到的也是全球环境恶化。曾经小小的心不能承受一片雪一滴水的敏感，早已是难以追溯的记忆了。

回来闺女午睡，我上网。MSN上在约下个月初中同学聚会的事情。我犹豫着没有应承。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去见她们，青春其实是无处埋葬无可缅怀的。再见的我们跟小时候的我们毫无关联。那些可爱的小人儿早在时光里消失不见。一定要聚在一起凭吊，也无非是壮起胆子，去见识时光不容分辩的强悍，物不是人亦非。
我承认我是个好奇的人，看侦探小说会忍不住先翻翻结尾。但亲爱的们，我不好奇你们的下落，你们成风得意或者怀才不遇。如果还惦记着，就珍存着记忆里的那个吧。

2009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一点，也更大一点。竟然想起小时候缤纷的网名，曾有一个叫：冰雪凛冽。
而那时的凛冽早已在温吞的光阴里融化为水，间或记起曾经凌厉的闪耀，是的，这样的时候，我怀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