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最美】借来的蜡烛照不亮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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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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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最美】借来的蜡烛照不亮心灵

小美三岁九个月了。我还记得，一年前这个时候，她正式开始上幼儿园，我心里有点忐忑，她自己倒大大方方地很坦然，那么小的身子骨，晃晃荡荡地背着大书包，在幼儿园的走廊里东看西看、指指点点，到了教室门口很轻松地跟我说“再见”，我转身离开，心里却没她轻松。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学会了拐着弯儿地耍点小脾气，一跺脚一拧身子，说：“我不跟你玩了，我自己一个人玩，哼！”说完了，就靠住一面墙，把小脸别过去，谁都不理的架势。这其实是发给老王的一个信号，老王在这个时候要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飞奔过去，哄啊哄啊，闺女立刻就笑了，扑在爸爸怀里，笑得很甜。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学会了不少本领，大约就是“老虎怎么叫、兔子怎么蹦”那一类的把戏，就带她到医院里，在病床上表演给姥爷看。不用嘱咐，她就把自己新学会的所有本领都表演一遍，仿佛知道大家都等待着她的表演来制造一点温暖的气氛似的。就是从那个春天开始，小美很快学会了说话和走路。我还记得，从病房的窗户望出去，外面花园里的柳树枝条都软软地荡着了，好像带着股子轻烟似的——快发芽了，那一年的三月应该比今年的暖和一些。

我和老王还是经常有点恍惚，仿佛小美前天还是单个儿的细胞呢，今天咋就成了身高接近105厘米的大孩子？都这时候了还没醒过腔呢！我们俩常常一起晃晃脑袋清醒一下，然后，我没准儿又一次递交生二胎的申请，老王又一次十分肯定地拒绝。

上周下雪那天晚上，老王觉得有点感冒的意思，就在沙发上靠着。我先递给小美一碗罐头黄桃，又给老王冲感冒冲剂。小美看见了，嗔怪着说：“哎呀，妈妈你可真是的！我刚要给爸爸冲药，你就给弄好了！”最近，她的时不时就对我来这个句式：“哎呀，妈妈你可真是的！”脸上还带着那种怪表情，好像她真的是我姐！说完了，她款款地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药碗，又款款地走到爸爸身边，再款款地双手递给爸爸，嘴里细细地说着软软的话：“药不会太苦的，只有一点点苦，你勇敢点儿，一口气喝下去，喝完了我喂你喝甜水……”老王喝着药，挺配合地做出“苦，并幸福着”的样子来。之后，小美就把罐头黄桃一口一口地喂给老王吃，眼神很关切地望着爸爸的脸，老王吃得那叫一个美啊！我就愣愣地看着黄桃，老王吃了好几口之后，指着我提示小美：“妈妈眼巴巴地看着呢！”小美这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儿，赶紧笑眯眯地喂了我两口，说：“妈妈，我希望你身体健康！”还亲了我两口。就这么两口，也让我跟老王一样幸福了。但是，需要严肃指出的是：我当时看着黄桃不是因为我想吃，是因为他俩你一口我一口，把黏糊糊的罐头水弄得到处都是。

第二天晚上，小美又给爸爸榨橙汁，小家伙真是挺卖力气，榨出来橙汁自己舍不得喝，巴巴地给老王端过去，我还听见她说：“橙汁可以治感冒的。”老王早就不感冒了，他都感动了。这些事情总是让他无比快乐，他认为这就是做父母的成功，是过程的成功，而不是结果的成功——我们已经不等待十几年之后小美考上好大学带给我们的所谓成功，也不等待二十几年后小美赚钱回报我们的所谓成功，现在养育孩子的过程里，我们已经感受到做父母的成功——其实我现在讨厌使用“成功”这个词，挺拧巴的！我发觉自己对成功的定义已经很模糊。

到了小美这个年纪，好像应该学点啥了。反正，在教育的某些方面，我挺出汗的。比如说，小美至今还不能画出一个“长毛儿的太阳”。前些天，在小美班级的教室里，我看见一个比小美大几个月的孩子就画出了那样的太阳。当然，我也经常配合老师给出的教育提示，做出“以后努力改进”的姿态来。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改进：我真的应该在纸上给小美画一个“长毛儿的太阳”，然后让小美照着画一个？反正小美现在还很高兴地在纸上胡乱涂抹，她不会因为自己不会画“长毛儿的太阳”而自卑。我和老王都比较喜欢杜拉克，按照老爷子的理论：没想明白的事还是先放放再说吧。可惜，这老头儿不是教育专家，不知道他的理论放在我闺女的教育问题上是否管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到了这个年纪，教育方面的有关问题就来了——我说的教育是指技能层面的那些东西。自打去年开始，在幼儿园门口、在大街上、在商场里，总能有人往我手里塞幼儿培训的宣传单了，英语培训的最多，而且最难缠，我有过在华联商厦被同一伙人截住三次的经历。最开始，我都是抱定一个宗旨：小贴片儿你可以给我闺女，培训试听是大大地不可以。但这样是不行的，拿人家的手短啊，我不适合占小便宜。然后，我试着用各种方式简短地拒绝，前天傍晚，在幼儿园门口，我告诉那个衣冠整齐的小伙儿：“姐我是美国国籍。”即便这样，他还是有话说。看来，销售培训做得不错啊。下次我再换说法，我问：“哦！你们那里还招人吗？我还没工作呢！”

我承认我是给人家捣乱，我是成年人，我不该这么无聊。不说这些逗闷子的事儿了，反正，教育问题已经开始摆在眼前了。老王不像我这么絮叨，他就说了一句话：“借来的蜡烛照不亮心灵。”这句话的学问大了，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自己心里没有一盏灯，借多少蜡烛都没用。可是，我真的不清楚小美心里的灯泡现在是多少瓦了——她到底是否需要一个“长毛儿的太阳”？她什么时候会需要一个“长毛儿的太阳”……根本问题还是：我自己心里的那盏灯的瓦数还不够，不足以照亮整个心灵，做人家父母的资历太浅，还需要学习和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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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有博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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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8 11:0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