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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回顾:向南,向北(网名忘了)
北京的春天总是那么地含羞待放,但却一直不放,确实让人焦急,所以,希望看到绿草成荫姹紫嫣红的我,怀着心事,只好背起行囊,向南,向南,也因此,这不算纯粹的游记,当然,我也不同意这是《读者》的摘录,总之,身旅即心旅,是一件美好的事……
飞机轶事
这是一趟直飞九江的夜班机。只是,很可惜,我一上飞机,就怀恋火车,因为透过车窗可以看见窗外的夜色在悄然逝退,我喜欢那样的感觉,可惜,飞机上却只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是的,才2个小时的旅程,怎么这么漫长?
同我一样觉得漫长的还有身边的他,于是,他环顾四周,同我交换着所见所想,其实,我更愿意称之为“偷窥”。
他的左边是一个在浏览英文文档的外企小白领,专心致至,他告诉我那个人是KP的,哦,我感叹,我瞄到其精美的PPT就知道是外企的,真是辛苦,外企的小白领专业的背后其实总是那么地辛苦,但是,这却是一群正被日益边缘化的人,这飞机上这群人该都是去九江玩的,他是去做什么的呢,在这样的节日里还要去调研吗,多么痛苦的事情,我想。
小白领的前面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保养得很好,捧着一厚厚的文档看,只是,看到其很有特色的图表我就知道其身在衙门,他跟我说:他断定那个人是在DRC之类机构供职的研究者。
他的前面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这个人是前面40多岁中年男的同行,这时,美丽的空姐过来送饮料了,南方的女子,灵秀的确多了一些,他也赶紧巴巴地望着。前面的那个眼镜男开始搭讪,他告诉我那个人问了空姐的姓名,索要名片,但空姐拒绝了。
这个研究完了之后,没啥好玩的了,所以,他专注起那位美丽的空姐了。美丽的都想多看几眼,他并不例外,只是,送饮料的车一端是一空少,另一端才是那美丽的空姐,凑巧的是,给他倒水的是空少,他只能瞥见空姐那美丽的后影……
这一回合过后,他不死心,按服务铃,一次是给我换开水,我不喝茶;二次是给我要毯子,只是,来的都是空少,我不由得偷偷地笑。
这时,有空姐报消息了,大概就是飞机快要达到九江机场,各位旅客关闭电脑,调整座椅之类的提示,他这下子来劲了,先是把座椅调成躺椅式,再是把座位前的隔板打开,我知道他是要用一个“坏学生”的角色引起空姐的注意,他坐在那,脸色暗喜,当他还沉浸在美丽的遐想中时,他的肩头被狠狠地拍了几下,一个很宏大的声音从他的耳后坚决地喷薄而来,“收起桌板,调整座椅!”—— 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年约40多岁的空妈,我窃笑,他一脸惆怅 …… 飞机降落时我也顺便起身看了下前面的眼镜男,真的是满脸冒油,由此镜片都显得很厚……
九江印象
九江是一个小城,逗留的时间不长。晚上住在一家准四星级酒店,但花费是158元,总体上,我们觉得比住在如家之类的要好,早餐也很好。
早餐过后我们要去买九江至潜山的火车票,于是在酒店门口等车,可惜,等了好久,除了等来了疾驰而过的摩托或者沉闷地掀起阵阵飞扬尘土的运土车之外,我们没有等到出租车。
半个小时过去了,在酒店服务员的指引下我们改坐公交,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里的公交大都如回龙观已被淘汰的当年满观子突突地跑但屁股后掀起阵阵黑色浓烟的25路!但是,就是这样的公车,很挤,在那个春光明媚的春日里,依旧很挤,旁边有乘客嘟囔:这算挤上来了,下雪天根本挤不上来,这种挤,远胜过当年闻名北京三环环路300路,可想而知了……
公车窗外一路驶过的是不算整洁划一的门面,能见到的高大的建筑多半是政府类机构驻地,公车再往前驶,看到了湖,公园,及周边高耸入云的住宅楼,但我知道,在这个城市,能在这样优美环境中栖身的绝对只是很少一撮人。
然后到了火车站,买了票,但这时很难找到去庐山的车了,因为时值清明,一切的一切都很紧俏,尤其是车。我们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拦了一辆出租,谈好价格后,奔赴庐山。
庐山下山的那一天,再路过九江,在九江车站旁边的小店里吃了鸡蛋、面条、馒头、咸菜、稀饭,总体上我们觉得很满意,一致认为这的确是稀饭不是饭米粒加发酵粉兑换的米糊。
很多时候,说中国的发展,与发达,其实首先要看中部九江这样的城市,其次要看广袤的西部,看北京与上海,我们是真的看不出来真面目的,我们想。哪一天,像九江这样的发达了,那我们才真的是站起来了。
风景在何处
我们都知道,风景在别处,要看到美丽的风景是要付出一番努力的,但是,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也只是一种空泛的感受,而旅行,能帮我们更加深刻地体会这些。
跟着出租车爬完了40几个弯曲盘旋上升的山道后,我们放下行李,直奔庐山一景仙人洞,有诗云“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走过曲曲折折或陡峭或狭窄的石道,我们登上了最高点,只见草木早已日渐繁盛,梨花如雪,零星点缀青松翠柏,桃花红彻,落红尽染万水千山,是的,大地如此丰饶,而我,好像才第一次与其如此地走近。
第二是三叠泉。庐山瀑布不止一条,但撑得起“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样气势的却只有一条——三叠泉瀑布。
去三叠泉是要费一番周折的。先是要去购买游览车车票,一人一天65大元,乘车到三叠泉景点后我们没有选择缆车下行,而是步行,这段路还算好,不平但也不陡,全是向下走,我们很尽兴。
走着走着,一个极其考验人的景象呈现在眼前,一千四百多级的台阶近乎直上而下地垂向深谷,三三两两的游客或上或下,更有一些抬着滑竿儿的人穿梭其中。望着那些汗流浃背抑或是扶着栏杆小憩的身影,再看看前方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其实,这时候已然没有了多少闲情逸致,心里所想的是要走稳,是能顺利到达谷底……
是的,下行,再下行,当瀑布流下溅起的水星酝酿着潮湿的雾气包裹我们时,我们知道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所谓三叠泉者,是泉水顺山而下,中间经历了三个较大的落差,形成三个较大瀑布,大狭瀑——飞凌瀑——隐灵瀑,一眼望去,仿若翩翩起舞的仙女手中的银练在手中忽地一抖,折成飘逸的三截。在瀑布之下仰望,半峰中云雾缭绕,最上一叠隐约可见,瀑水顺流而下在山脚汇成一池,然后奔流而去不知所踪。山风徐徐,把阳光吹得也温存许多,这不是游人如织的时节,所以可以静静地欣赏……
时间差不多了,缓缓拾级而上,我发现向上虽然更累,但比向下要自在些,因为,向上只需一个目的,撅着屁股一个劲地向上就可以了,而向下却需时时告诉自己在陡峭的石级上要专心要小心,所以,在向上的时候,我们放松了很多,不在乎还有多高,多远,只在乎经过的每一处风景,每一个可以休憩的小驿站,每一处花草树木、每一个兴致勃勃的登山人……
于是我们看到了灵秀的山猴子,分一半西瓜给只是过客但气喘吁吁的老年人,看到了住在山脚但为了跟做小生意的妈妈在一起在周末也来回登山的小小学生,看到了滑竿上面的怡然自得与滑竿下面步履的沉重,气喘吁吁……
最后,是我们有幸看到了云海日出。因要回乡,我们5点起床,5点半出发下山,出了山门,我们看到滚滚云海,而远处的山峦则像海里漂浮的小岛,此时此景,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只能挤出憋足的话语:那一片云波海茫茫,而太阳,则像一个迷糊的小孩,只好在海上一点点地试着跃升,跃升,随后终于获得新生,绽放万丈光芒……
同行的司机跟我们说,你们真幸运,看到了庐山云海日出,这样的景色,是可遇不可求的,无数人为了这样的美景驻扎在庐山,就连他这样的本地人其实一共也没看到过几次。
我是幸运的吗?我咧嘴对他笑。只是,此行我知道真正的风景在险峰,或在绝谷,或在寂寥无人声处,在险峰可以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在绝谷可以看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而在寂寥人迹罕至的山顶的清晨,可以坐看云起,太阳喷薄而出……
向北,学会等待绽放
在合肥登上Z74列车,驶向北方。我知道,草长莺飞,温暖湿润离我渐渐远去,当我醒来,位于北京站时我知道我又身在只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京城。
其实,我是不怕这些高楼大厦的逼仄,与每天路过北京站时的喧嚣的,我计较的是,北京的春天怎么还不来,我还在穿着夹绒的冲锋衣,我还要穿着厚的秋裤,不然我出门就会打喷嚏。
是的,我计较北京的春天怎么还不来,小区内除了迎春花已然开放之外,其他的那些树啊,草呀,怎么就不吐绿呢,我跟我妈说:我都怀疑那些树经过寒冬后,是不是死了。妈妈则煞有介事地说:诶,你看,那棵小树,可能真的死了呢……
只是,我知道,春天依然会到来,只是,北京冬季漫长,春季短暂,即使春天来了,天气也往往会有很多反复,白天可能艳阳高照,而晚上则有寒流侵入,这样即使在一天之间,温差也极大。在这种气候中,花儿如果贸然开放,必会被无情的寒风“零落成泥碾作尘”。所以,北京的这些花儿呀,不过一直处于含苞待放的状态,寻找最佳的开放时机而已,它们可能会等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时间,直到四月下旬或者更晚的某一个清晨,人们会突然嗅到四溢的花香,这才会看到花重京城。
我的那些花儿呀,不过是在等待而已,于是我也不再每天看着光秃秃的枝头感叹,随后释然,也因此觉得能体会花儿开放前如此的沉寂期也是一种至上的美好。
南北,GDP,房子,汽车,土地
潜山的那个小县城已然是城市了。而跃升为城市的环节是在广袤的良田间修宽阔的马路,在油菜花还在怒放的土地里建一排排的安居工程。在马路两边,我们看到的都是凌乱的门面,经营的大多是汽车配件、汽车修理、洗车、石材、家具、建材、小吃,如果看到律师事务所之类的,那于我真是惊鸿乍现,这样的景色,从南到北,从潜山到合肥,再到河北的某个小城,一直在延续着 …… 这些门面告诉我们,我们的GDP建立在拔地而起的房产上,欢快地奔跑着但也留下一屁股刺鼻的汽车味的汽车上……
他告诉我,他的故土,那个叫梅城镇的地方,自宋代以来,那片土地上的人民就一直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现在,这里要慢慢变成城镇,要在良田上建设开发区,农民都被安置在安居房里,然后发配到开发区的工厂里做工。—— 我感叹!现在的历史,原来就是这么地被这代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力量的人这么地改写的。
如果没有了土地,农民会怎样?政府给了一套安居房,及极少的安置费,但钱是能用光的,安居房是政府的,工厂是混泥土的没有生机的,农民的下一代如果还在那片土地上得靠什么维声?我惊诧这个时代在给我这样的平民以摸不到探不到想不到的深度在剧烈地变化着,无论我愿意看还是拒绝看,这个时代每日都在这样地裂变着,从乡村到城市,都如此……
当然,给我们有点希望的是:由于他的那个村庄聚集人数太多,政府安置力量有限,所以,他们的村被城镇化的可能性比较小,这也就是说,他的那些他熟悉的父老乡亲依旧可以春种秋收,自给自足……
以仙人洞的签文作为尾声吧:一枝好花,风雨未到,只待清明香可味,顺水过渡。—— 收获如此哲理的偈语,真是不虚此行。感谢那片山水,及那位只愿寄生在山水给我偈语的远古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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