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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开苹果 (评论: 百年孤独)
切开苹果 (评论: 百年孤独)
2013-02-02 10:57:27 来自: 道化人形 (死将来取走我的眼睛......)
百年孤独的评论 [点击查看图片][点击查看图片][点击查看图片][点击查看图片][点击查看图片] 5
提示: 有关键情节透露
世界孕育了孤独,孤独生下了人。它切断了我们和自然相连的脐带,在世界的痛苦之中安下了家:“马孔多”。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严肃的,但所有的一切却又是真实的,就是这样一个充满了不可思议、荒诞不经的日常片段,充斥着泥土和腐尸的气味,充满了死亡和新生的陪伴的小镇,缩影了整个拉丁美洲的历史。而孤独二字的烙印,则是沦骨浃髓的毒药,将居于其间的一切都浸泡其中,泛出失忆的色彩:那是风吹过荒野的色彩,是雨打湿红土的色彩,是梦取代现实的色彩,是光射穿虹彩的色彩。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只是为了逃避一个亡灵的不停的骚扰而带上了一伙年轻人外出去探险;他潜意识里的目的和渴望并不是什么伟大而傲慢的发现,只是单纯的宁静,于是马孔多便如同呼应他的希望一般出现在了地图之上;但那不是名为宁静的恩赐,只是那披上了假衣的孤独的拜访:在这里,孤独不再是一种姿势一种奢侈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上天恩赐;而是一种名副其实的诅咒与讽刺,而这布恩迪亚一家,这马孔多的中心,同时也处在了这诅咒的中心。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孤独是最过于繁琐的:它在不断地转化,转变,并以各种表现以及心理来当做自己的媒介:冲动,情欲,勤奋,固执,好奇,亢奋,直至最后的疯狂,而后安静——而这最后的安静,却也仿似只是孤独的一种形式,而不是他所期待的宁静归宿。他迷路了,在真实与梦境的切换中,在那个有着数不清的空房的建筑之中,他为孤独所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死在孤独的醉生梦死之中。
而他的两个儿子则各自遗传了孤独的断面:何塞.阿尔卡蒂奥,他的孤独古老而又原始,就是名为兽性的孤独。他沉溺于情欲和钱财之中,如同野兽一般生存,最后也如同野兽一般为不知名也不知其存在的莫须有的狩猎者所狩猎;而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的孤独则是一种纯粹而又根源的孤独,他的孤独在于他的世界之中只有他一个热;他没有足够的爱,同时却拥有过足的自尊来使他人进到自己的世界,他把情欲当做爱情,他把对自身的冒犯当做对国家的危害。他的三十二次战争终究只是为了他的自尊而表演的无聊的哑剧。他终于回到自己的金银作坊里,做小金鱼来穷其一生;人只有在自己一人时才不会感到孤独,因为他会将这种情况视作“自己选择了孤独”而将其当做“宁静”来接受。奥雷里亚诺最后将一切都抛弃,回归孤独并一个人死去;他的一生并无意义,只是一个荒谬的怪圈而已。阿玛兰妲和丽贝卡则因爱情而孤独。前者是因不能接受爱而孤独,后者是因不会选择爱而孤独。阿玛兰妲笨拙而含蓄,丽贝卡原始而热情;前者在未尝情欲终身孤独的一生中,接受了孤独以及死神的来访;而后者在吃土呕吐纵情放荡的一生后,寻得了宁静而淡然地死去。
下一代的阿尔卡蒂奥和奥雷里亚诺.何塞因孤独而反叛:阿尔卡蒂奥将一切能够寄托自己的东西都当做避风港,他学习他抗争他革命,虽然他一无所知却比谁都鉴定,一切都只是为了摆脱那该死的孤独,为此他不惜憎恨一切,来摆脱那“布恩迪亚”的诅咒;然而末了却发现自己比谁都更为深爱这个家族及其中的一切。他自身将爱扔去,却愈发地陷入孤独,直到他最后喊出“自由党万岁”时,他仍然不愿去正视那孤独的现实。而奥雷里亚诺.何塞的孤独源自对阿玛兰妲的情欲:这种禁断的情欲将他锁入孤独之中。之后他外出,周游了孤独的几多领土,在阿玛兰妲的幻影的召唤下回到了孤独的原点,但这同时也是生命的终点。而另外的十七名奥雷里亚诺却都是一个模子里打出来的:象征着各种无意义、混乱、破坏以及死亡。他们额上的圣灰十字上所依附的不是耶稣的保佑,却是“布恩迪亚”的诅咒,荒谬的宿命。
再下代的三个孩子仍旧注定孤独并反抗孤独,只是这种反抗被他们赋予了新的形式:美人儿蕾梅黛丝将其升华而奥雷里亚诺第二任其堕落,唯有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沿着前人的轨迹,荒谬而惨淡。他有着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而他的孤独也由此开始:他钻研并实践,参加工作甚至可以为了公认的权利而参与罢工;一切看似都理所当然却又不可理喻,他因为一种恐惧以及对这种恐惧的恐惧而寻找依托却一无所获。奥雷里亚诺第二则相反;他或许和他的双子兄弟一样为恐惧所桎梏在孤独的牢笼之中,但于他来说处处都是恐惧便相当于无所畏惧,于是他堕落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轻抚着随时都会到来的死亡。这对双子的恐惧和孤独应是一种对自身存在的不确定所衍生出的产物:他们幼年时由于古语想象而曾一度交换过身份,从此他们便处于对自身存在的不确定性之中,而同时的死亡以及互换的墓穴则最终成为了困住他们的那个迷宫的出口。美人儿蕾梅黛丝则生来便看穿了一切,不限于这个怪圈之中:她没有欲望也毫无痛苦,她是一束光芒,一个升天的天使;然而布恩迪亚的阴霾过于厚重,一切的光明都失去了意义。
既然光明都失去了意义,那么叛逆也就没有了力量:梅梅以及何塞.阿尔卡蒂奥又成为了这该死的孤独的牺牲品:一个因背叛而选择情欲,一个因情欲而选择背叛,但一切都是徒劳枉然,黄色的孤蝶将梅梅封锁,空旷的浴室将何塞.阿尔卡蒂奥安葬;好学生的面具被孤独撕得粉碎,教皇的幻梦被孤独嗤得清醒。而最后的二人,在孤独的乐园中,找到了先人无一寻得的“爱情”而幸福,却仍注定消亡:这种消亡,是诅咒所带来的唯一恩赐。
马孔多的一切,过去和将来,建立与毁灭,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在梅尔基亚德斯的羊皮卷上写下:这不是预言,只是讲述,将一个既定的剧本毫无感情地讲述。曾经黄色的火车将繁荣、破坏、混乱和无限带至这个小镇,现在却只是一种永久车票所附属的通往没有的、不存在的终点的工具。这个小镇本就不适合“无限”,它只能是“有限”的,卑微的,只能挣扎着生存却无人理解无人在乎。一切都在没有目的地轮回,和平与战争,革命与专政,侵略与自制,萧条与繁荣,这孤独的历史是拉丁美洲的历史。这个地区聚集了太多的不幸,压抑着太多的苦难,一切都迷失在了孤独之中。他们在玛雅的时间之中,在阿兹特克的指引下带着印加的面具而活着,交流中缺乏情感,情感中缺乏着爱。人们必须互相理解,因为乌尔苏拉正是因为不被理解而死去的。马尔克斯的神话,是真实却又压抑的:一如既往的魔幻,一如既往的现实。
孤独是伊甸的苹果,它是智慧,也是诅咒;马尔克斯可能是第一个啃噬了这个苹果并为后人写下食用指南的人:这是食谱,这是五线谱,这是心理诊断,这是病危通知书,这是一百年的孤独。
道化人形 02/02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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