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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人在中年---（六）愤怒
（六）愤怒
决定转院。
医生的建议，我们当时是无法接受的：老人还无法动弹，虽然言语也不限于“喔、喔”单音节了，但是要揣测她的意思，不是身边的人是无法做到的。既然同时还有高血压，还有骨质增生，那好，我们回去疗养一段时间，稳定稳定。而已经到元旦了，机票肯定是出不了的。前天晚上，我和爱人都无法入眠：明天会怎样，如何去面对。我给一句话：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联系6院，没有床位；
那就联系北郊医院吧，离家还近，小舅子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了。联系精神科，主任的回复仍然是不建议癔症病人住院治疗，因为前两月有一个类似的案例，结果越住越重。那联系神经内科吧，很顺利，爱人欣喜的说：对方很高兴的欢迎前去。我也电话过去，对方竟然准确的判断出病人的名字，而且热情的有些“异常”，用后来我略带夸张的话说，“高兴的似乎要跳起来蹦两下”。
联系了120，999，听说是转院，都说要多等等，其实他们是想找一个机会，将新的病人送到北医三院然后顺便捎上我们。那就等吧，也没有别的办法，都动弹不得，总不能睡在出租车上吧。
一路上，我就开始不停的说话，假装轻松，和小舅子说笑，跟护士聊天，找各种机会暗示老人：没什么病，我们回去疗养疗养；不花什么钱，反正什么都可以报销。事实证明这是老人最大的三个思想负担中的两个，我这样跟旁人的聊天，我的表情，对她都是很好的暗示，但是当时，我还不没有把握她的另外一个负担，因为她不愿意回家，一听回家就紧张。
接下来，北郊医院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一进门就跟大夫讲清楚了来意，我们主要是癔症，但是我们想来稳定一下血压。说的好好的，结果，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目瞪口呆了：
先是量体温，38度，回头告诉我，可能有肺炎，要拍片，我说不会吧，车上热的吧，我也热；
然后不由分说，开了消炎的针水，不会吧，还没有拍片子呢，还没有确诊肺炎呢，药就用上了？
接着就是，一堆10多项的检查，各种血液检查，彩超都用上了；
....
10分钟的时间，700多的单子就开出去了，然后跟我说，3000的住院押金只能用3天，回家准备钱去吧。
大姐，你等等，这是啥情况啊，我有点晕。
晕不要紧，接下来大姐的话雷到我了：“你来一趟，不能让我们白忙活吧”。这是什么话，我终于出离愤怒了！找主任，也是这腔调，一副爱住不住的样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要激动，要讲策略。我暗暗提醒自己，已经开出去的单子怎么办？已经打上的点滴怎么办？已经抽血去化验了怎么办？我看到我签字的声明还在桌上，一式三份，她们还没来得及整理。正好有病人找大夫谈话，这是好机会。于是我把我签过的单子，全部揣回兜里。然后，我知道，我有了谈判的砝码。
--大夫，我要出院，你们这样的治疗方案我们不能接受。
对方：--真要出啊，那你说你一天能接受多少钱啊，反正也是报销，你何必太在意？（太无耻了吧这也）
--如果真要住可以，一天打一次降血压的药，控制在300以内，行不行？
对方：--这没法住院，你们走吧，把费用结算清楚再走！
--什么费用，我们没有同意用药，你们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用的药和做的检查，我们都不接受，你们自己处理！
对方：--这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看看，我们也是为病人着想，。。。唉？单子呢？
--大姐，你就别找了，我没有签什么字。
对方傻了。
“知行合一”，小样，不知道大爷我最近在研究王守仁的哲学，对付你们这帮流氓，就得拿出流氓的手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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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02 22:57: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