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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出差见闻
我有落后国家恐惧症，因为没有去过落后国家 --- 除了九十年代中期以前的中国。而那时的中国，以现在的眼光看，确实也值得恐惧。幸好，现在的中国已经不能算落后。我去了北欧西欧尚且觉得那里不怎么样，那么到落后国家去，哪怕是倒贴我钱让我去旅游，我都没有兴趣，出差更是一种负担了。因此当我知道此次2012年12月越南出差请了学校某行政部门的老师随行“指导”时，着实吃了一惊，和安排此事的同事说：这是怎么搞的嘛，骗人去越南，是想搞好关系还是得罪人哪？同事说：没关系，那个老师很年轻，才24岁。好吧，年轻人好蒙，大概不会有意见。
怀着前途黑暗的心情踏上了越南航空的飞机飞往河内。所幸这飞机和别的航空公司没什么两样，没有一丝落后的味道。飞机饭就是中餐，比国内大部分航空公司的饭好吃。同座的两位都是到河内的中国公司出差的，常去越南，从他们口中，对河内的印象就是，物价高，和北京差不多甚至更高；大街上的出租车会狂宰人，机场的不会；街边的小饭馆吃了准拉肚子；咖啡和红木工艺品不错；越南人懒惰，在河内一个中国人干活顶三个越南人，所以工资也是越南人三倍。
在机场用500美元换了一千万多点的越南盾。越南钞票上的0多得令人发指，一张50万的和一张10万的摆在我面前，我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哪个更多。点清这一千万足足花了三分钟。
出了机场大门就有一个拿对讲机的机场女工作人员热情地上来问是不是要出租车。我们一行5人，就让她找7座的车。她用对讲机叫来车，问我们去哪里，然后指着一个牌子上的大字 “360,000” 使劲说“all five, no more, no more" 。我明白她是在提醒我们，五个人一共最多 360,000，不可能更多了，防止我们被宰。这个数目正好和越南的邀请方告诉我们的从机场到宾馆的费用一致。太让人感动了。(一块钱人民币大概是3,300越南盾)。
不要排队，有人专门帮你找车并提醒你以防止被宰，还有7座的车，这是我见过的世界最先进的机场出租了。对越南的第一印象因此成了好印象。可见出租行业真的是城市甚至国家的窗口。
机场快速路上看到的车，十辆有八辆都是丰田，包括我们坐的。在车上我为了防止被宰，一上车就在纸上写了个3,600,000 (稀里糊涂多写了个0，越南货币是在太蛋疼了），跟司机说 OK? 那当然是OK了，没见过我这么送上门求宰的。到了宾馆，计价器是30万多点，司机表示说计价器上的少了，应该是 36万。还好没跟我要360万。我搞不清为什么是36万，但是鉴于事先越方已经告诉过我们是这么多钱，所以也没啥意见了。
住的宾馆是 Crown Plaza ，一个连锁的5星酒店，邀请方定的房间多，所以折扣比较大，75美元一间每天。标间满了，比我们需要的少了一间，而我们又有预定，结果宾馆就免费让我们升级到一个主卧带卫生间的两居室（250美元的）去了,不过第二天还要搬出来。看来他们的服务意识也很不错，不由得让我对越南又增加了一些好感，感觉前途似乎也不怎么黑暗了。
房间很好，接近国内的五星酒店了。宾馆餐厅的餐具干净。一人一份的套餐大约RMB 80, 味道很好，如果在北京的普通饭馆，大概应该卖30左右吧。自助早餐对得起五星酒店的招牌，米粉和鲜榨果汁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之一。这个酒店在河内显然应该算很好的，因为韩国的著名乐团“东方神起”这几天也住在这个酒店。于是酒店的马路上天天都有几十个粉丝站在那里翘首期盼，时不时惊叫一番。中国这么大个国家，音乐和影视的影响力，比韩国还有较大差距，我觉得是中国的文化推广策略有问题。老是想让别人接受什么中国的传统文化，什么儒家文化，外国的老百姓谁会对那些老掉牙东西感兴趣（少数专门研究中国文化的除外）。要推广文化，就推广和世界接轨的当代文化，民族的就是民族的，世界的就是世界的，民族的别想变成世界的。如果刚果人拿个什么象皮鼓在你面前敲来敲去，说这是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有1000年的历史了，你会感兴趣吗？不会吧？那干嘛老想着向西方介绍什么中国的传统文化习俗？别老是想告诉全世界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要告诉他们我们有什么和他们一样的地方。全世界人都喜欢的文化产品，是有一些共性的，美国的电影全世界都爱看，美国的歌曲全世界都爱听。日本动漫全世界受欢迎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少日本特色。要推广中国文化，不需要守着中国特色不放，而是要抓住流行文化的共性。
按照网上的说法，越南是个“国穷民富”的国家。其实所谓“民富”，也只是相对于“国穷”而言。越南老百姓如果算富人，那中国老百姓就是富豪了。准确地说，越南是民穷国更穷，而中国是国富民不富。河内企业平均月工资1500RMB左右,物价却和北京差不多，日子看上去很艰难。
在超市看见有越南文的“喜羊羊和灰太狼”，大概7元RMB，还有好丽友的蛋黄派。中国牌子的东西很少见。
实际上，越南人除了工资，一般还都会有些额外小生意收入，否则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河内街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汽车（大多是低档日本车）。越南政府希望越南人尽可能都有一个临街的店面好做生意，所以越南的房子都是细长户型的，临街的一面很窄，而且紧挨着，进门以后里面很深 --- 显然采光会有问题。
越南的“国穷”是显然的，表现在基础设施很差。河内市区红绿灯都很少，许多很大的，交通很繁忙的路口，都没有红绿灯，过路口的车子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大陆，香港、台湾来的出差人士，坐在大巴上过路口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河内虽是首都，发展水平看上去也就是相当于中国三四线城市的样子，基础设施还不如。
搞笑的路口：
大概他们爱吃狗肉，拿摩托车裸运烤狗：
河内到越南最著名旅游景点下龙湾距离150公里，只有很短一段高速，汽车要走近4个小时。不得不说，中国的基础设施可称是世界一流了，高速、高铁路网就无人能比。不过尽管越南国穷，我们还是看到了非常雄伟壮观的政府大楼，这一点和中国也没多大分别。但也曾看到一个中学，明显地崭新，漂亮和干净，和周围建筑格格不入，倒像是中国的中学。难道越南的学校都是很好的吗？当然不是。此次出差的邀请方，河内工业大学，据他们学生说，是新建的大学，设施比较好，因此学费也比一般大学贵（1200元/学期），就这么个所谓“新建大学”，看上去像中国二十年五前的中学，大礼堂的陈设风格则像中国三十年前。不过呢，校园里倒是停着很多轿车，SUV。他们的学生说，这些车都是老师的，因为他们学校有不少搞IT专业的老师，在外面很有钱赚。越南就是这么个矛盾的地方。
接触了他们不少学生，说是伙食费要大概 300RMB 一个月。没看到学生穿耐克或阿迪的鞋，学生用的手机也几乎都是小屏幕的杂牌手机，拿iPhone的一个没见着。
河内工业大学招待我们吃了三顿饭，其实饭钱是出自我们交的会议费的，这会议费可不比到国内或其他国家开同样的会少交。从这三顿饭可看出越南人的小器了。与会的有大陆，香港台湾以及越南本地多所大学的师生，第一顿饭还是我们这些外国人特有，越南人享受不到的。大家饿着肚子坐着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去吃饭，我对这顿饭充满了期待。结果呢，大巴在一个路边平房小店停了下来，小店装修水平不及北京的沙县小吃，大家蜂拥进去，在每一张只能坐4个人的方桌子上安排了6个人，没有椅子，只有圆板凳。用餐标准嘛，相当于北京路边快餐店每个人20元的水平。之所以能对应到20元水平，是因为越南菜没什么特色，和中餐基本上是一样的。
第二顿饭，招待我们吃方便面，不过是拿干面饼煮的，而不是泡的，还可以加一个鸡蛋。
第三顿饭，是会议结束了，在他们的食堂，所有与会者一块吃。又是4人方餐桌挤6人，而且餐桌还都紧挨着连成几排。大家胳膊碰胳膊，背靠背地吃北京街头20元标准的大餐。
总之，没见过这么穷酸办会的了。难道是要响应他们总书记的勤俭节约风吗？可这钱是我们交的啊！
会议结束后，我们报了个40美元一天的下龙湾一日游，包含一顿船上午餐和下龙湾双人独木舟。在下龙湾有坐小木船的项目，划船的都是女的。同事下独木舟的时候不小心把iPhone掉水里了，当地人说可以下水捞，开价一百万盾，相当于五十美元。结果越南人运气比较好，下水十几秒钟就捞到了，然后他们举着一百万盾着实欢呼雀跃了一番。当然那个iphone后来也没法修了，iPhone的防水再强也不能防海水。
下龙湾号称海上桂林，本来距离桂林就不算远，所以地貌基本是一样的。遗憾的是这个地方难得有晴天，总是雾蒙蒙的，即便是他们拿来卖的明信片，上面晴天也不多。天气使得此地景色大打折扣。
下龙湾景色：
船上4个人的午餐，包含在40美元内：
下龙湾卖纪念品的很多都会说普通话，收人民币。这帮人极为恶劣。我买了个漂亮的木盘子，大概要70RMB，他们仔仔细细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装，拿胶带缠。我拿到手里想拆开看看，费了半天劲只撕开一个角，看了一眼，懒得继续再拆，就走了。回到宾馆装箱子时拆开一看，被掉包了！换成了一个颜色形状相同但极其难看，而看到且有残的盘子！在下龙湾我只撕开看了一角，所以没有发觉！气得我直接把这个破盘子扔在宾馆了。
让我比较开心的是越南的几顿非五星宾馆的饭吃下来，肚子都没有出任何问题，越南还是比我想象得好多了，这一趟越南之旅，不算苦差使！最后说一点，虽然也是社会主义国家，越南并不屏蔽任何网站，facebook，推特等，所有在中国被屏蔽的网站，都能访问。越南恐怕也就这点比中国强了吧。哦，还有空气应该比中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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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24 16:06: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