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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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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三。。。。。。
晚上没睡好,辗转反侧,眼前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是庄贲不阴不阳的奸笑,一会儿是老A半嗔半喜的痴笑,一会儿是老谢意味深长的微笑。掰开揉碎地回想老谢找俺时的最后一段话:
   你谈得很客观,很好。这件事情况很复杂,你没参与,我就放心了。你还年轻,做事要稳重一点,好好工作,其它的不要多想。
   如果说庄贲是一只垃圾股,那么公司领导层无疑是炒作的主力,俺和老A只能是散户。目前主力的炒作方向尚不一致,动向尚不明朗,散户老A凭着一点筹码强行砸盘,俺该如何操作?很简单,持股观望。捏住自己的筹码,主力们该勾兑的让他们勾兑去,早晚有咱坐轿的时候;砸盘的散户纯粹找抽,筹码耗尽了,主升浪一到,立马狼狈踏空。
   那么老张老谢这些超级主力下一步有什么动作?俺推想最可能的结果是:老谢借势打压,震荡洗盘,适当时候老张出来护盘,逢低吸纳,而后联手拉升,皆大欢喜。目前还不到庄家派发庄贲这只垃圾股的时候,老A介入成本太高,有被套死的危险。
   老谢毕竟没有忘记多年的交情,不动声色地把底牌亮给了俺。
   大势研判已定,俺很快呼呼睡去,进入甜蜜的梦境:一个威风凛凛的天神把庄贲踩在脚下,庄贲的豪宅一片狼藉,人们都在进进出出抢东西,要什么就是什么,俺毫不客气地搬走了全套红木家具,喜欢谁就是谁,但俺想老A会和随地丢套的庄贲睡觉,吓,不是个好东西……
   猛醒来,艳阳高照。糟糕,睡过头了,上午公司还有个会!
   从枕头边抓过手机来看,才七点半。咳,夏天的早晨,天亮得太早了。

一星期没见曲胖子了,心里怪不得劲,俺不是想他,俺对这个一来俺这里就吃光喝光抽光的无耻之徒一点兴趣都没有,俺是惦记上次托他办的事,也就是给庄贲他老婆打举报电话。
   周六是睡懒觉的好时候。小白领辛苦啊,现在报上连篇累牍地讲白领人士的心理问题,依着俺说,都是扯淡,觉睡够,啥子心理问题都没有了。因为起得比鸡还早,干得比驴还累,所以导致比狼还变态。什么狼?当然是色狼。反过来说,你让他起得比猪还晚,干得比太监还少,他就不会变态。人嘛,谁也不是天生就变态,还不是给逼的。
   没等俺睡到自然醒,门铃就响了。就穿条内裤跑出来,从猫眼一看,曲胖子拎个塑料袋,很有风度地站在门口。还好,不用更衣再开门了。
   曲胖子一进门就把袋子递过来:黑哥,你乔迁新居,这算咱补的贺礼。
   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俺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啊,看来也不像做梦。从大学同宿舍到现在就一毛不拔的曲胖子,能给俺送礼?
   大致翻看了一下,礼物还挺丰盛:两瓶高度五粮液,一条黄芙蓉王,居然还有几袋武汉鸭脖子。
   俺赶紧查阅了门背后的挂历,今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啊。
   俺让曲胖子自己找地方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胖子你坐会儿,俺到楼下弄点菜,咱们今天得喝两杯。
   曲胖子从茶几上摸出一支俺的红梅点上,架起二郎腿说:丰盛点啊,我早饭还没吃呢。

一边往小区外商业街走,一边琢磨曲胖子的来意。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嘛。说什么乔迁新居的贺礼,俺正经乔迁的时候请他来喝酒,那时候怎么没贺礼?
   物反常则为妖,这话错不了。
   小区的道路两旁花团锦簇绿肥红深,游泳池运动场尽在望中。虽然是贵,贵得有道理,端的没白让俺做一回房奴。当初俺和女朋友一眼都看上了,俺觉得有点贵,举棋不定,那老娘们一句话就打消了俺的疑虑,她问:亲爱的,象这样的房子,两年前要多少钱?俺说:6000块左右。她又问:象这样的房子,两年后要多少钱?俺如醍醐灌顶大梦方醒,狠狠地憋出一个字:买!
   于是就买了。所以关键时刻要尊重女人的意见,然后,你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绝对不会原地不动。
   胡思乱想间,平日买东西的超市到了。一进门,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漂亮老板娘就笑吟吟地看着俺。俺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最近手头紧,赊欠多了点。
   今天照旧没钱付帐,胡乱挑了些熟食,一袋标价20多的牛肉让俺犹豫了一会。管他娘的,如今欠钱的是大爷,拿。
   老板娘计费时,俺竭尽所能地挤出温柔甜美的嗓音:老板娘,你今天可真漂亮,俺听小区里的人说,来买东西老看错人,以为那什么张曼玉来你们这儿打工来着。
   老板娘不动声色地把小票递给俺:今天有客人吧,还没喝就醉了?我给你记帐,麻烦签下单。
   俺一看本子,俺欠的帐已经不老少了,奈何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还得再添上一笔。秦琼落难,尚有黄骠马可卖,俺要卖只能卖自己。
   签了单,再找补老板娘一个灿烂的笑容:老板娘,你真好。
   这句是真心的。俺跟她非亲非故,她都不断地允许俺签单,俺给公司卖命,公司居然不让俺签单,每次都得临时申请。另外俺猜想,老板娘床上的滋味一定也很好,那身段,那媚态,可想而知喽。

拎着一大袋东西往回走,估计凑合能喂饱曲胖子那头猪了。
   曲胖子跟俺大学四年住一间宿舍,开始还上下铺,后来俺嫌他睡觉打呼噜,想办法调到离他远点的铺上了。为这事,曲胖子大受刺激,专门到医院看了几次,药吃了不少,呼噜照打。俺是在不忍心看下去,开导了他几句:胖子,你打呼噜有什么不好吗?俺看没有。影响别人睡觉?关你鸟事,他睡不着是他的事,你踏实睡自己的不就行了。再说了,都是自己兄弟,就有点影响能怎么样。
   末了曲胖子问俺:将来跟老婆一起睡,老婆受不了,不跟我睡怎么办?
   原来俺纯粹自作多情,敢情曲胖子是为他未来的老婆治病的,关俺鸟事?
   俺跟曲胖子在一起,好像总是俺吃亏:
   曲胖子打呼噜,逼得俺夜夜失眠。
   曲胖子吃得多,经常借俺的饭票不还(从不见还)。
   曲胖子学习不用功,考试抄俺的答案。
   曲胖子不爱洗衣服,经常偷俺的干净袜子穿。
   曲胖子把法语专业一女生肚子搞大,借俺的钱去打胎,害的俺几个月没见过荤腥。
   但是曲胖子有一样好处,练过功夫,给俺当马仔特实用。毕业前在学校西门外商业街买到假烟,老板不光不给退换,还找了一帮烂仔吓唬俺。俺一挥手:胖子,给俺打。曲胖子抓张凳子上去一通挥舞,一帮烂仔趴下一半跑掉一半。
   曲胖子因为打架出过事,一时高兴把人家打狠了,告到学校来。按照规定,开除是跑不掉的了。偏巧俺跟教务处处长有点绕弯子的亲戚关系,俺帮他行贿送礼外加低声下气求人,最后弄了个赔偿医药费、记过处分。随后又做了点工作,处分通知也没往曲胖子档案里装。可是钱花的真不少,对两个穷学生来说,那是准天文数字了,俺捐出了在校外公司打工半年的收入。那一阵,俺看见曲胖子就恨不得抡圆了抽,丧师辱国的败类嘛!
   毕业后双双留下作了异乡人。俺进这家公司能吃饱饭,俺就一直呆到现在。曲胖子去的地方养不活人,一怒之下报考公务员,居然考上了。日他娘的,俺就想不通,他能考上公务员,那俺可以直接当市长了。
   曲胖子得闲就来俺这里混饭吃,一来二去认识了于大波。于大波虽然身材相貌勉强,奈何波大,正对了曲胖子的胃口。俺给牵牵线拉拉皮条,居然成了。
   要不说傻人有傻福,他曲胖子何德何能坐拥大波?
   曲胖子的性情俺太了解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他撅撅尾巴,俺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可是今天俺真有点犯嘀咕了,一向善财难舍的曲胖子,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给庄贲他老婆打电话的事,俺已经觉得不重要了。
因为资金链断裂,新居暂时还没配餐桌,说不得,只好在茶几上凑合了。想一想,俺历史上最穷的时间没出现在全民困窘的幼年时代,没有出现在贫寒的大学时代,却出现在俺收入丰厚事业(如果俺干那点事能叫事业的话)有成的时候,当真是世事难料。
   倾囊而出之外,还借了一部分。友谊不是靠金钱建立的,但有时候金钱却是检验友谊的试金石。俺知道现在借钱很不合潮流、很有碍自尊、很伤害感情,可是火烧眉毛了,总得先救急再说。俺给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几个最好的朋友发了短信,表明情况,提出请求,亮出态度:虽有缺口,万勿勉强,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之所以发短信而不打电话提出,正是为了对方拒绝的便利。
   每个收到短信的人反应都不同:一个临近的开车几百里过来,留下两万块钱,水都没喝一口,又忙他的生意去了;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电汇过来一万块钱,那是他能拿出的最大限额;一个回短信说,自己也刚买了房子,实在无能为力;一个……俺靠,直接换了手机号码。亲爱的朋友,向你借钱是俺的不对,俺为此已经非常羞愧,但是俺真的不介意你不借钱给俺,因为换作你向俺借,俺也很可能爱莫能助,但是换手机号码,有必要么?俺宁愿相信他是碰巧手机被偷。
   曲胖子那时说得倒干脆:我没钱,你有办法找个富婆把我卖了,我一分钱都不要,全部归你。
   俺没有试图卖他,俺听说,富婆大多都比较胖,雅不愿再弄个胖面首,把交配弄得象相扑。但俺知道,留下曲胖子,至少还多个朋友。
   但是这个朋友今天未免太能吃了一点,俺刚把买回来的熟食装到盘子里摆好,他已经干掉了两条鸡大腿。俺只得暗暗叫苦,事实再一次证明,跟他一起吃饭,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吃到鸡大腿。
   拿出一瓶曲胖子带来的五粮液。好俺的五哥,多日不见咧。正要开瓶,却发现瓶里只有半瓶色泽莹润的液体,就是小学课本里乌鸦喝水的那种容量。
   俺揪住正在低头撕咬鸡筋的曲胖子脖子后的肥肉,让他的目光正视面前的酒瓶:胖子,这是不是你们腐败剩下的酒?
   曲胖子唉吆了几声,挣脱俺的龙爪手拿云式,干笑了几声:嘿嘿,前天晚上招待上海来的同行,那帮人不会喝,六瓶酒剩了一瓶半,我不带回来,难道留给酒店服务员?哥哥你放心,另外一瓶没动过。
   俺斟满两杯,跟曲胖子碰了一下,各自满饮。一杯落肚,顿觉神清气爽花好月圆,俺语重心长地对曲公仆说:胖子,哥哥教你个乖,以后再腐败,先把酒扣下来两瓶,管他喝多少,咱的回扣先有了保证……
酒过三巡,曲胖子终于停止了狼吞虎咽,取过纸巾擦手。俺见他已脱离饥民状态,遂问:胖子,老A的事办得怎么样?
   曲胖子一拍毛茸茸的大腿,极其气愤地说:别提了哥哥,这事办的,窝囊。
   俺十分诧异:办不成也罢了,怎么会窝囊,总不至于给庄太太诱奸了你吧?
   曲胖子咧嘴苦笑一下:比那个还难受。
   根据曲胖子的叙述,事实大致如下:曲胖子在晚间用共用电话打到庄贲家里,接电话的正是庄太太,听声音十分猛悍。曲胖子先自胆怯了三分,磕磕绊绊把庄贲和老A有染的事情说了一遍,庄太太无动于衷,冷漠地问:说完了?曲胖子答:说完了。庄太太又问:没有别的了?曲胖子答:没有了。庄太太说:我老公在外边找女人多了,你才知道这一个什么老A,我这里有很多故事,你要不要听?曲胖子说:庄太太,我是为你着想,所以才……庄太太直接打断他:你什么人啊,为我着想,轮得到你吗?实话告诉你,只要他按月交钱回来,我们才不管他那些鸡巴事!我们早就当他死人一个了。曲胖子听得心里发毛,炸着胆子又说:庄太太,你就不想管管庄先生?他在外面搞女人,毕竟对你没好处啊。你有什么想法,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到你。庄太太闻言大怒:你能帮到我?我告诉你,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庄贲有仇是不是?有仇找他报仇啊,跟我告什么密啊?你肯定认识庄贲吧?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看好你老婆,别让你老婆跟庄贲睡到一起了!……曲胖子招架不住,只好挂了电话,落荒而逃。
   讲完,曲胖子不住感慨:你说世上还有这种女人,自己老公在外面乱搞,居然无所谓。
   俺心下也自骇然,嘴上说:胖子,这不奇怪啊,比方说,要是大波老是给你戴绿帽子,你管不住,又不愿跟他决裂,还不是一样得睁一眼闭一眼?
   曲胖子急了:停,停,停!大波什么时候给我戴过绿帽子?你打这个比方怎么那么别扭啊。
   俺不由哈哈大笑:好,算俺这个比方不对,那再比方说,你老是给大波戴绿帽子,大波拿你没办法,又离不开你,还不是得忍住你那一身骚气?
   曲胖子挠挠头:这个比方听起来好多了,是这么个理。不行,俺要是给大波戴绿帽子,万一给她知道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你不知道,那老娘们力气大着呢。
   俺差点笑喷了:俺怎么不知道,公司每次拔河,大波都是主力队员嘞。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只怕给她一招恶虎钻裆就拿下了。
   曲胖子自斟自饮一杯,无比神往地说:哥哥你还别说,大波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好……

大半瓶五粮液很快就要见底,这点酒对俺和曲胖子来说,实在是太少了点。
   上大学时,俺和曲胖子经常一包花生米一瓶酒对饮,买的是一两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那些年经常有劣质酒喝坏人的报道,还好俺俩喝了几年,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曲胖子的智商呈越来越低的危险势头。
   曲胖子把最后一点瓶底平分到两个人的杯子里,问:哥哥,咱还喝不喝?这瓶可是空了。
   俺看曲胖子的意思是很想喝,俺这些天忙得乱七八糟,也九没放松了,于是咬牙道:喝,今朝有酒今朝醉,干吗不喝。
   一边喝一边扯淡,曲胖子说他们处长在闹离婚不知道什么原因,机关打字员跟副局长眉来眼去弄不清是否已勾搭成奸,财务处长跟办公室主任在单位公开打了一架不分胜败,听来到也津津有味。俺光听,可惜没什么投桃报李的,值得一提的就庄贲和老A那点事,碍着大波的关系,又觉得不好跟曲胖子讲。曲胖子知道了,大波肯定也知道了,大波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万一说漏了嘴,岂不是引火烧身。
   讲讲谈谈,曲胖子几次欲言又止,俺看得心里暗笑,却不点破他,只管殷殷劝酒。
   一瓶酒又下去了大半,曲胖子似乎下了决心,端起杯子说:哥哥,干了这杯,跟你商量个事。
   俺把曲胖子举杯的手按到桌子上,说:这样吧,你先不说什么事,俺出个谜语,你猜得出来,俺就答应你。
   曲胖子疑惑地看着俺:你知道什么事啊,就可以答应我?
   俺说:胖子,咱俩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那点心思,难逃哥哥的洞鉴。
   曲胖子不放心地追问:那要是猜不出来呢?
   俺奸笑一下:猜不出来,也很简单,再拎两瓶五粮液,茅台也行,俺还是答应你。
   曲胖子放心了,说:成,说你的谜语。
   俺出的谜语是:感冒了,上白加黑,打一著名电影台词。
   俺知道曲胖子猜不出来,俺也知道曲胖子的要求俺不能不答应,所以为难他一把,顺便赚两瓶酒喝。
   俗话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话就是给曲胖子量身定做的。

果然,曲胖子吭哧了半天,没猜出个所以然来。谜语虽是小道,里边的讲究却不是三两本大部头说得完的,他一个门外汉,也着实是难为他了。
   俺不忍心看他受苦,说:胖子,别费劲了,你的事俺答应了,回头再有酒,记得带两瓶来喝。
   曲胖子大惑:我还没说什么事,你真就答应了?
   俺说:要不俺也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跟俺要一把这里的钥匙?
   曲胖子眼睛瞪得溜圆,大惊道:你真知道了?还以为你吹牛呢。见你读书时翻过两天周易,也不至于神到这个地步吧。
   俺心下暗笑,把戏一层纸,不能跟胖子戳穿了,其实说来简单。曲胖子带东西来俺这里,那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他必定有求于俺。目前俺能帮他什么?把俺具备的硬件、软件优势挨个想一遍,很容易就得出结论:因为庄贲和老A长期占据宿舍,造成胖子和大波无处苟合,处于艰苦的游击时期,如今俺新房装修成功,且独居两房两厅,胖子要是不打俺这房子的主意,那他就不是胖子了。
   大事商议已毕,酒就喝得越发爽快,古人云过借酒浇愁,几杯黄汤下肚,还真起了无边忧思,忍不住指着胖子数落起来:胖子,别看俺今天喝了你的好酒,俺不光不感谢你,还要骂你几句。
   曲胖子话音也带了点磕巴:你说,你为什么要骂我?
   俺接着数落:咱们认识有十年了吧?人都说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下过乡,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咱是不是铁哥们?
   曲胖子神色也有点黯然:哥哥,要不是关系铁,我这点摆不上台面的鸡巴事,能来求你?
   俺咣叽又啁下去一杯:你来找俺,实在是拿俺当兄弟看,可是你带着烟,带着酒,这是找兄弟办事的样子吗?当了几天公务员,见了一点野路子,就直接拿来恶心自己兄弟啊。有酒有烟你拿来,咱们该喝喝该抽抽,有事了带着烟酒来,你这对付谁呢?
   曲胖子也动了感情:哥哥你批评得在理,这事我有点二五眼了。不过论到心,我可以对毛爷爷发誓,从来不敢拿自己兄弟含糊。
   酒是不多了,可是那天俺和胖子聊了很多,两个农村走独木桥出来的放牛娃(放过牛吗?好像放过,至少也看别人放过,管球他,且这么说),赤手空拳来到号称要国际化大都市的这里,心里虚啊。要不是互相帮衬,互相鼓励,也混不到今天这地步。革命尚未成功,兄弟仍需努力,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酒喝完了,话说痛快了,红过的眼圈恢复正常了,俺把防盗门和大门钥匙各一条,郑重地交到胖子手里,说:丑话说到前头,咱得约法三章,第一,俺就一张床,你们千万别上去折腾,别弄得俺一沾床就睡不着,要用床,自己买;第二,俺不在时,随便你们怎么折腾,俺在时,求求你们照顾下俺这个老光棍,动静别太大;第三,俺这里只欢迎大波来玩,其它的妖精狐魅,别带这儿来添乱。
   曲胖子一个劲点头答应。看看天色不早,就要告辞。
   一条腿已经出了大门,曲胖子突然扭头问:你那谜底到底是什么?不弄明白,我得一个月睡不好。
   俺哈哈大笑,一巴掌把他推出门外,隔着防盗门说:记住,I服了You。

按照惯例,周一是不会太忙也不会太闲的一天,就好像一场大雨过后,总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真正休息了一个周末的人,眼睛里还带着惬意的倦怠;在加班中度过周末的苦命人,则还是一副魂飞天外的迷糊相。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至于究竟能等到什么,谁心里也没底,一天的时间就在犹疑不定中耗去。
   俺一向把周一作为串连日,跟所有该见面的人见上一面,哪怕就碰头几分钟,随便说几句话,也算是为一周的联系开个头。一般俺肯定会和部门内的下属聊聊周末的见闻,向部门经理象征性地请示一下工作,因为俺知道他多半没什么工作交代给俺,方便的时候也会到公司领导办公室坐一会,抽支他们的好烟,跟他们抱怨一下远远落后于GDP增长幅度的工资。所以,周一是很扯淡的一天,也是很重要的一天,是很开心的一天,也是很劳累的一天。
   今天俺打算第一个去看看老A。俺知道庄贲不喜欢别的男人接近老A,可是俺干吗要那么在乎庄贲的意见?子曰:给自己找点乐,给他人添点堵,不亦乐乎?
   必须承认,老A今天给俺的第一印象很不爽,她穿一套深紫色的套裙,跟白皙的肤色形成刺眼的对比,宽厚的垫肩使她的上身显得异常臃肿,尤其可笑的是,她竟然在脖子上戴乐一圈粗大的串饰,俺不得不说那跟戏台上鲁智深长老戴的大佛珠毫无二致。今天的老A是如此的特别,以至于俺站在她的中班台前直接笑场了。
   老A不开心地皱皱眉头,很凶恶地问:怎么,不喜欢?
   俺本来是来寻开心的,这是突然有点不开心,原想说几句好听的遮掩过去,看到老A凶神恶煞的表情,心下一股无名火忽悠忽悠烧起来,毫不客气地戗她一句:嘿嘿,没准庄贲喜欢。
   话一出口,俺便后悔不已,奈何覆水难收,只好静观待变。
   老A直愣愣地盯着俺,脸色由红到白,又由白到红,终于压低嗓门说:你也知道庄贲喜欢,庄贲喜欢碍着你什么了?
   俺本来想服软,和气收场算了,奈何心里那股火就是压不下去,干脆针尖对麦芒:谁喜欢也碍不着俺什么,俺就说说,说说都不行么?
   老A的脸终于定格在红色上,一片狰狞:你也就会说说,除了说说你还会干什么?
   俺也收了笑容:该俺干的,俺都会干,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吃屎的事,俺就是干不出来。
   老A的脸又转了白色,一句话不说,眼睛几乎要向俺喷出火。
   俺给自己壮壮胆子,心想这么相对怒视也不是办法啊,话赶话说到这儿,硬着头皮继续吧:你这么看着俺干吗?虽然你很真诚地看着俺,俺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老A呼地起身,鼻尖几乎要顶到俺鼻尖,低声说:你不吃屎是吗?今天我就偏要你吃屎!
   俺正自疑惑,老A已经闪电般双手一扯,顿时胸前纽扣乱解门户大开,露出鲜艳的胸罩,然后死死抓住俺的双手,大喊起来:你干什么,快放手,来人呐……
   很快来的人就上了两位数,有两个部门的男男女女,有于大波,有庄贲,甚至还有老谢书记。
   有人上来分开了俺和老A,俺呆若木鸡,老A袒胸露乳嘤嘤低泣,庄贲铁青着脸做义愤填膺状,于大波象见了外星人一样惊得大张着嘴。
   老谢书记到底是处变不惊,招呼闲人们各自回工作岗位,安排于大波照顾老A,然后对俺说:到我办公室来。
要说俺们公司这两个一把手,那可真是卖米的碰上舍粥的,没办法尿到一壶。多年前谢书记抓了张总的奸,张总上台以后还以颜色,坚决不让谢书记野鸡大学毕业的女儿进公司,弄得小谢姑娘毕业几年了还在公司当临时工,待遇只有正式员工的零头。为了不给小谢姑娘任何机会,张总特意在小谢姑娘毕业那一年搞了录用制度改革,本科以下的一律不要,职工子弟要进来,本科以上的参加考试,不够条件的只能当临工。谢书记哑巴持黄连,一肚子苦处说不出来,这家就更加势成水火。
   两个人的办公室面积、布局都一样,而且是一丝不差的门对门,这在风水上就犯了大忌,明显是个两败俱伤的格局。其实几个公司领导办公室簇拥在两个一把手两边,呈左右拱卫之势。说来也怪,跟张总一条心的几个,办公室都跟张总在一边,其他几个跟着老谢的,都跟老谢在一边,阵营分明。俺曾经怀疑是管办公室分配的综合部李秃子使的坏,可是后来公司领导层几经调整,副职走马灯一样换了几茬,可两厢敌对的局势依然不改,俺就相信这是天数了。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干吧。
   平时公司中层以下的人一到领导层集中办公的6楼腿就哆嗦,进这边的门,那边的人可能就起疑心,生怕站错了队,大概象俺这样没心没肺两边都进进出出的没几个。俺不怕,俺也不管他们那些蛇缠蝎斗的事,俺来就是串个门,心中无鬼百无禁忌。
   可是今天进老谢的门,俺的腿灌了铅一般沉重。丢人呐,郁闷呐,对不起老谢呐,有辱俺一世英名呐。以前只听说偷鸡才会惹一身骚,今天没偷鸡,居然骚到不可方物,什么世道。
   老谢坐下,俺也坐下。老谢不吭声,俺也不吭声。
   良久,老谢扔过来一支烟,软中华。俺做势要给老谢点火,老谢摆摆手自己点上。老谢的脸比平时更黑了,这二年老谢逐渐发福,李秃子说他是新西兰移民来的毛利朋友,听起来十分有道理。
   一支烟快抽完,老谢终于开腔了:今天这事,你自己处理好。
   俺也满腔怒火:今天什么事啊!老A那是栽赃陷害,你们得处分她。
   老谢噗哧笑了:我知道是她陷害你,可是别人知道吗?
   俺问:你相信俺啊?你怎么知道的?
   老谢把烟头摁灭,坐着伸了个懒腰:这还不简单,我去的时候看到你们撕扯在一块,不过是老A的手抓着你的手。
   俺队老谢的仰慕顿如长江黄河般滔滔不绝,不愧是捉奸几十年的老手,高屋建瓴明察秋毫啊。要不是老谢,俺这冤真没处诉了。
   俺赶紧掏出自己的红梅,谄媚地给老谢递过去,老谢看了一眼,说:还是抽我这个中华吧。
   俺心想日你娘的老谢,你比老子工资高多少,天天抽中华芙蓉王,早晚抽得你口舌生疮小便带血。
   按说老谢这些年待俺是真不错,从打俺一进公司就又批评又鼓励的,每到关键时候,斗在背后暗暗帮俺一把,不图名不图利,连俺的一句好话也没听着。从老谢身上,俺看到了上一代人正气浩然的一面,所以虽然俺没有实打实在张总和老谢之间站在哪一边,但隐隐约约还是倾向于老谢。
   老谢早年曾说过一句让俺一场恐怖的话:我要是挑女婿,就挑你这样的。
   好在小谢姑娘那时候还只是初中生,跟她爸一色的黑,不细看看不出有眉毛眼珠子。老谢虽有意,奈何这个时差他倒不过来,否则俺真要寝食不安了。
   不过世事难料,六七年过去,小谢姑娘再出现在俺眼前的时候,已经是婷婷玉立鲜花一朵,虽说还是有点黑,却让人直接联想到黑牡丹。就像一直一直挣扎在跌停线上的垃圾股,眼瞅不见就给你拉出张停板。
   老谢这时候却再不提当年的旧话,就好像他从来没说过一样。
看着老谢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和手指间袅袅上升的烟雾,俺恍惚间觉得面对的不是老谢,而是三十年后的自己。
   老谢不值啊。从风华正茂的野战军主力团长,到现在味同鸡肋的公司书记,老谢的人生就在这两点之间无趣地延长。他总是很努力很认真地做事,可是事情的结果总是在无情地戏弄他。失去了一个时代,又没有跟上另一个新时代,从思想到行动全面古董化,这就是俺言中的老谢。
   无疑,老谢是个好人,甚至几乎算个好干部。他最出格的举动也不过是抽过别人的几条烟,喝过别人的几顿酒。俺去过他家里,他全部的家当也抵不上庄贲的一套红木沙发。他的女儿甚至在自己治下当个临工,这成了老谢最大的一块心病。
   一定程度上,俺和老谢的心是相通的,俺理解老谢欲有所为而不能为的苦衷,老谢欣赏俺的,恐怕也是那点从少年时代保留下来的淳朴憨厚。
   中午快到了,俺说:谢书记,一起出去喝两杯吧?好久没坐坐了。
   老谢自失地笑笑:好啊,东不管西不管酒馆,走。
   半瓶衡水老白干喝出来,老谢的话开始多起来。他说老A上周五又专门找他谈了,说如果公司不查处自己对庄贲的举报,她就要把材料往外递,甚至不排除直接送到反贪局。
   老谢说:老A这丫头,不简单呐。
   俺暗自心惊,犹豫着该不该把老A联络俺一起整庄贲的事告诉老谢。想想还是算了,放到全盘来看,老A这点技术手段无关大局。俺不帮她,她完全可以另找别人。
   老谢明显带了酒意,按他的酒量,这点酒不至于的。老谢的最高记录是两斤白酒,这个军人出身的北方汉子,在本系统一贯以能喝著称。而且他最喜欢喝二锅头和衡水老白干。诸如五粮液茅台之类,他说都是高级凉水,中看不中喝。
   俺又斟满两杯,说:谢书记,再敬你一杯,俺一个穷小子,单枪匹马来到这里,您这么多年的关心,俺都记着呢。
   老谢愉快地跟俺干了这杯,说:小子,我老了,三二年就退休了,帮不上你什么了,今天告诉你一句话,记住,这次庄贲的事千万不要进去搅和,这事闹大了,有你的好处,摆平了,你一点也亏不了。
   俺追问:怎么讲?
   老谢红着眼睛说:庄贲这人虽然不地道,你可不能小看了他,他背后不光有张总,还有我也搞不清楚的人撑腰。我想了这么几天,不好弄啊,我要是管了这事,老张一定以为我跟他过不去;不管吧,老A又抓住不放。我老了,不想看着公司出大事,拔起萝卜带起泥,搞成一盆大混水……
   俺恍然大悟,怪不得老A现在张牙舞爪的,原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老谢接着说:今天你和老A这事,你也算因祸得福,庄贲的事不管将来闹到什么程度,不会跟你有牵连了。小子,我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告诉你一句话,记住,这池子混水你千万别趟,事情闹大了,有你的好处,摆平了,你也亏不了什么。
   俺问:那今天这事,俺怎么处理啊?
   老谢无所谓地一笑:我早说了,这事你自己处理好。你们年轻人的事,问我老头子干什么?

和老谢这场酒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钟,两瓶衡水老白干硬是干掉了,一个老骥伏枥亚赛刘伶,一个少年英豪直追杜康,当真是风云际会青史名标。
   不光俺不行了,便是老谢也明显喝高。俺只好打电话叫来了小谢姑娘。她一路指天划地抱怨不休,一会说老谢屡教不改,一会怪俺不晓分寸。也真难为她一个小姑娘,先把一步三摇的老谢撮弄回家,又把俺架到寒舍门口。看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年的铁姑娘不完全是政治宣传的胡编乱造。
   俺居然有本事自己找出钥匙,不过分辨了好久,还是没弄清六把钥匙中,哪一把是开大门的。小谢姑娘搀着俺,急得直骂俺笨。
   俺努力许久,没能把一把认为比较可靠的钥匙插进锁孔,嘴上还不服气:你放心,俺绝对开得了这门,不信你看,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说话间,大门竟然自己开了,难道念咒居然管用?俺吓得往后退步,小谢姑娘撑持不住,连声让俺站稳站稳。
   门彻底开了,曲胖子伟岸的身躯赫然出现。在他的大力帮助下,小谢姑娘终于把俺弄进了屋子。
   遗憾的是,俺进门找到床就倒头睡下,后面有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在俺掌握范围内。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异常闷热,俺身下的床单已经湿漉漉的。客厅里电视声音很大,是韩大嘴老师在激情洋溢地解说什么比赛。
   摇摇头,有点疼,眨眨眼,有点涩。很费劲地挪出房间,只见曲胖子在沙发上玉体横陈,一双光脚搁在茶几上。茶几上碗碟杂陈,明显是四菜一汤的阵势,不过菜已残,汤已尽,只有一堆骨头鱼刺诉说着此前的丰盛。
   曲胖子见俺苏醒,非常高兴地说:赶紧的,赶紧的,洗洗过来吃饭。
   冷水洗过脸,感觉好多了。俺问曲胖子:小谢姑娘呢?
   曲胖子说:哦,刚才那位叫小谢姑娘啊?她买了菜,做了饭,没吃就走了,说让我照顾好你,这哪是什么小谢姑娘,这简直就是田螺姑娘嘛。
   俺问:饭呢?
   曲胖子跑去厨房,一会端出来一直碗,里边屈指可数的几十粒米,说:都在这里了。
   俺再问:那菜呢?
   曲胖子指指茶几上几乎空空的碟子:也都在这里了,估计你要睡一大觉,我就先吃了,不用管我,你赶紧吃。
   天杀的曲胖子,俺恨不得起来抽他,奈何浑身无力,只好摆摆手说:胖子,俺不饿,帮忙泡杯茶行吗?
   好咧!曲胖子脆生生答应一声,转身忙乎去了。
   好久不见茶来,正不耐烦,曲胖子在哪个角落问:哥哥,你的茶叶到底搁哪儿了?
   俺认真想了想,哦,俺本来是有茶叶的,大概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以前已经喝光了,只好说:那就来杯白开水吧。
   曲胖子又说:哥哥,你的饮水机好像空了耶,自来水可以吗?
   俺终于大怒:曲胖子,俺……俺日你老婆!
   曲胖子过来,很认真地看着俺说:哥哥,你忘了,朋友妻,不可欺,你忍心对大波下手吗?
俺的严重威胁下,曲胖子自掏腰包到小区超市买回来一碗康师傅、一箱蓝带。东西还没放下,曲胖子就诈唬起来:嘿,超市老板娘长得还真不赖,身条脸盘都没得说,啤酒西施一个啊。
   俺现在不太关心老板娘的身条脸盘,俺关心的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解渴。一看到曲胖子扛回来一箱啤酒,俺差点精神崩溃了:胖子,这就是你说的饮料?
   曲胖子一脸无辜:是啊,酒精饮料啊,凑合喝点吧,你晚上喝够了,俺可是好几天没沾酒了。
   曲胖子说着,啪地打开一罐递过来,没冰过的啤酒夏天喝起来真象马尿,俺跟胖子说:劳驾,放冰箱冻一下再喝,好吗?
   曲胖子又给自己打开一罐,一边唠叨着老板娘的美貌,一边把剩下的放进冰箱。
   等曲胖子烧水煮好方便面,俺的食欲早跑得一干二净,只觉得浑身发软,从里到外懒洋洋的.古人常说的病酒,兴许就是这个滋味吧。
   关了电视机,跟曲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啤酒,俺问胖子:下午感觉不错吧?
   曲胖子牙疼一样扭了扭半边脸,说:怪了,你喝得老二都软了,怎么还是什么都知道?
   俺说:胖子,老二软了还有脑子,人的脑子是用来想事的。要不是带大波来偷情,你会大白天的跑俺这里来?作案以后你还留下来不走,肯定是有话跟俺说嘛。是不是大波都告诉你了?
   曲胖子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大波说你上午摸老A的奶子,给人当场拿下。不过我看你是给老A阴了,公开摸人家奶子的事,我看不是你干的。从来没见你给人玩成这个样子,哥哥,说心里话,我觉得就一个字:爽啊。
   俺颔首赞许:没白交你这个朋友,知俺者,胖子也。
   曲胖子接着说:大波说了,她本来是想安慰一下老A的,给庄贲撵了出去,然后刚出去,就听老A对庄贲大吼:别碰我,滚出去!你说这老A是不是疯了?
   俺说:老A疯没疯俺不知道,反正俺是快疯了,胖子你说,俺该怎么办?
   曲胖子又变成一脸迷糊相:哥哥,这种事你别问我,我哪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是觉得,这个老A有点不可理喻,逮谁咬谁。
   俺长叹一声:胖子,今晚别走了,咱哥俩好好聊聊,最近俺心里乱得很。
   曲胖子说:没问题,不过你得陪我把这箱啤酒喝完。
   俺脑子轰的一声,觉得酒精的气味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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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2 13:38:58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70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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