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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B。。。。。。
  说话间,长假就结束了,想想似乎做了不少事,又似乎什么也没干。如果要俺写一篇长假总结,俺一定会交白卷。
   上班了,张总和老谢都还没回来,公司里乱哄哄的,一派歌舞升平。都说领导是单位最可有可无的人,可是领导在与不在,确实不一样啊。
   给老谢打了个电话,老谢说正在贵州,还有四川没去慰问,估计一个星期之内回来。还说老A病了,带病坚持慰问,感人呐。
   俺说:可惜郑君下去了,要不然又可以给老A写一篇通讯,拿到总公司的报纸上吹牛。
   老谢说:这次慰问,是要大张旗鼓宣传的,以后还要形成制度,定期下工地慰问,这里边有你一份功劳啊,要不是你建议,我还不知道哪个年月才想得到。
   一直到收线,老谢都没有提起小谢的事,他越是不提,俺越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抽完一支烟,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干脆不想,他老谢爱咋的咋的。有小谢跟俺里应外合,谅他也无法招架。
   又给张总打电话,着实寒暄了一通。想必庄贲和张总已经沟通过了,张总对俺明显热情和随便了不少,俺借势提出要求:张总,感谢您给俺派了个副经理,上次报给您的请示里,还想跟老庄换几个业务人员,优势互补,反正是谁都不吃亏的事。
   张总笑着打断了俺:你跟庄经理商量一下,你们两家没意见了,直接把名单开给人事部就行,我都同意了。
   这个老油条,还是把矛盾交了回来,换人,庄贲能爽快同意吗?不过硬起头皮也要试一下,至少也要把于大波要过来。
   进了庄贲办公室,李秃子和郑君居然也在,俺打趣说:怎么,想再喝一场啊?看来就差俺一个了。
   李秃子神色有点慌张,赶紧说:那就这么着吧,钥匙给你郑君,今天争取就搬了吧。
   说完李秃子就想走,俺听着话音不对,拦住李秃子说:老李,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给郑经理安排新办公室啊?
   李秃子无奈地点点头,俺说:那俺们A副经理坐哪里呀?人家出去慰问挺辛苦的,你把钥匙给俺,俺带人把办公室给她整理好。
   俺知道李秃子拿不出办公室给俺,郑君和老A一提,等于凭空多了两个副经理,可是整层楼就一个能挪动的房间,原来是个小会客室。说来话长,有一阵子张总心血来潮,要全面提升公司形象,其中一条重要措施,就是规定没有单独办公室的副经理以下人员,不能在大办公室会客,为此每层楼专门辟了一间小会客室。可想而知谁会装腔作势地到这个会客室来会客,所以会客室从投入使用就闲置,现在改作办公室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俺没上班就在想这个问题,老A的办公室怎么解决?俺也想到了这间小会客室,可是狼多肉少啊。俺知道李秃子绝对不会把这件会客室给老A的。老谢虽然树大根深声威不逊于张总,但张总毕竟有年龄优势,就是熬也要把老谢熬败。庄贲过去和邹大稳堪堪斗成平手,如今和俺放对,自然是略胜几分。李秃子惯会见风使舵的人,不可能这一点都拎不清。
   可是俺当面追问,李秃子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哪敢说出口,只好楞在当场。
   郑君到底实诚,拿了钥匙过来说:砖经理,要不你拿去先用,我的办公室不急,就暂时用老A空出来的位置,又有什么要紧。
   老A原来用的是室主任一级办公室,不过是在大办公室用屏风隔开,辟出一块独立空间,虽说副经理用来也不会委屈死人,不过这办公室大小尚在其次,关键是个待遇,是个标签。你坐了副经理的位置,却坐不了相应的办公室,人家会怎么看你?又怎么看你的经理?
   郑君只顾自己做好人,忘了自己还有个顶头上司庄贲庄经理,老庄果然不高兴了,说:郑君、老李你们先忙去吧,这事让老李再想想办法,老砖看来找我有别的事。
   等二人出去,庄贲客气地泡茶上烟,俺品着茶抽着烟沉吟着:这事,该怎么跟庄贲说呢?
想了一会,俺恨恨地说:这个李秃子,太不够意思,那场酒白喝了,哪有这么办事的。
   庄贲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小砖,老李也难哪,现在就这么一个办公室,他总要得罪一头,是吧?理解一下。
   俺气乎乎地说:俺也不是非要跟你争这间办公室,咱们说了要互帮互助,难道是放屁的?俺就是看不惯老李这个作风,放着有商有量朋友不做,往生分处弄。
   庄贲又递过来一支烟,说:老弟,你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咱们不互帮互助,还能指望什么人?老李这事做得是不对,回头我再说说他,办公室的事,你也不用太急,反正老A人还在外面。
   俺也就坡下驴:算了,反正俺也不是为这事来的,碰巧遇到罢了,倒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庄贲一扬脸:什么事?说。
   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庄贲:咱们换几个人,优化一下资源配置,名单俺都开在上边了。
   庄贲看了半支烟功夫,一声不坑,俺也不吭声,只顾抽烟喝茶。
   到底庄贲熬不过俺,先开口了:老弟,这事实在让我为难啊。
   俺把烟头一摁,说:李秃子也为难,你也为难,个个都为难,为难个鸡巴呀,换几个人,你那里会天塌地陷还是怎么的?再说你也不亏啊,俺给你换的人,个顶个都是业务好手。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跟李秃子一样,互帮互助,怎么互帮互助?拉鸡巴倒吧。
   庄贲一脸苦相,说:老弟,不是我不跟你换,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伶俐,能独当一面的,都换给你,我这里就拉不开栓了。
   俺看庄贲有松动的意思,就说:老庄,就不说咱们是平等交易,上次为摆平你的事,俺没少出力吧?现在你又把老A塞给俺,俺二话不说,接了吧?做人总不能太不讲究,你给句痛快话,换还是不换?
   庄贲提笔在纸上划拉几下,递给俺说:只能这样了,画圈的,咱换过来,再多,我实在不敢答应。
   俺扫了一眼,俺写的交换名单是5换5,庄贲画圈的是3换3。本来俺就是漫天要价,底线其实只是2换2,只等着庄贲着地还钱。这样已经超出俺的预想了,美中不足的是庄贲画圈的没有于大波。
   俺说:老庄,头都磕了,也不在乎再作个揖,把于大波给俺,算搭头。
   庄贲绕过大班台走过来,一脸猥亵的笑容:老弟,有眼光啊,这个于大波乍一看一般般,越看越有味呢,是不是看上了?
   俺恨不得扬手抽他一个,实在受不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下三路思维,嘴上还得敷衍着:看上看不上的,干你毬事,你把人交给俺就行了。
   庄贲笑得更加放肆:看上了也没什么,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这女人不上路啊,试探了几次,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可要小心。
   俺懒得理他这个茬,说:那就这么着了,三个换你四个,算你风格高点。
   庄贲坐回去,哈哈笑着说:不用客气,早晚也有我求你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不给面子。
   俺本来打算起身走人的,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说:另外老庄啊,以后有项目分,可别老是你吃肉俺喝汤,大家差不多平均才是正经,要不然,俺这经理也干不长。
   这下,庄贲答应得很痛快:这个没问题,以后咱们肥瘦搭配,二一添作五,实在分不平,抽签抓阄都可以,你老弟这么办事我喜欢,原来邹大稳坐你这位置,我就顶不顺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一副天下皆醉他独醒的样子,吓唬谁啊。
   俺摆摆手说:别跟我这儿骂邹大稳,好歹他带了俺几年,没有他,也没有俺的今天。
   庄贲突然兴奋起来,说:有了,你的办公室有了,邹大稳都不是这碟子里的菜了,还老赖这儿干什么?跟老李说说,随便哪里另找个地方安置他,让他把办公室腾出来。
俺一愣怔,继而一腔怒火忽悠忽悠往上拱,庄贲连这种绝户主意都想得出来?要搁以前,俺非当场跟他翻脸不可。可是现在,俺已是套了笼头的野马,不能随便尥蹶子了。
   俺压压怒气,尽量让它别扩散到脸上,说:老庄,这个事再说吧,该头疼的不是俺,是李秃子,管这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走了。
   俺没有急着回办公室,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点着一支红梅慢慢抽。楼下的广场空旷而寂寞,热辣辣的阳光照耀下,几乎没有人走动。穿过广场尽力向前望,在背着大街的另一端,成片的高大榕树掩映着,就是公司物料仓库了。仓库灰暗破旧的大门里边,一间小而阴暗的办公室里,就坐着小谢。
   俺看不到小谢,但能遥远地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感觉到她的一颦一笑。俺见小谢多妩媚,料小谢,见俺应如是。她此时能感觉到俺迷茫的目光吗?
   人呐,谁比谁傻多少。俺刚才痛切地感受到,庄贲之所以无往而不利,并比在于他总是比别人聪明,而是因为他总是比别人无耻。很多事情,别人想不到的,他能想得到;别人想到而不齿去做的,他能做得到。霸王不肯腆颜去见江东父老,只好自刎乌江。勾践可以为夫差舔粪,终使屧廊人去苔空绿。但是更多的人,既不能做项羽,又不想当勾践,所以只能求其中庸。呀,夫子曰过的中庸之道,难道就是不舔粪而已?
   俺被自己的结论逗得笑了出来,一口烟呛进肚子里,咳嗽起来。
   哭哭笑笑,这就是人生吧。去也,哭完了笑完了,该板起脸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地球不因为你的一点情绪波动就停止转动,人事部也不会平白无故把想要的人调给俺。
   人事部任经理端坐在大班台后面,脸上还是那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惯常表情。俺客客气气说了来龙去脉,点明了这事是公司两位一把手都同意的了,然后很认真地说了一番请求感谢的话,双手奉上名单。
   该经理显然还是很不高兴,因为俺越过了他直接找了一把手,使他本来就不存在的权威受到了伤害。他说:很好,你把一切都办好了,人事部只好奉命给你办事了。
   俺本来也应该有点不爽的,但此时突然觉得那么没必要,淡淡地说:不敢,任经理说笑了,实在是急等用人,办得有点仓促,俺给您道歉了。
   俺的冷漠似乎更激怒了他,俺实实在在的一番赔不是,在他看来可能成了反唇相讥,他站起来说:砖经理,干脆,人事部也交给你管算了,这样你爱怎么折腾都方便了。
   俺心里一片悲凉,哪有跟他怄气的心思,点上烟抽了两口,依旧淡淡地说:任经理,你要俺管人事部,也不是不可能,山不转水转,这人事部也不是你家开的,说不定哪天俺就是这里的经理了,你信吗?
   任经理一时无话可说,冷冷地看着俺,俺也无所谓地看着他。
   又抽了两口烟,俺说:俺提醒你一下,俺混得不行了,还可以来这里当个经理,吃口闲饭,只怕你离开这里,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你不会说俺吓唬你吧?
   任经理射过来的目光,渐渐含了一丝犹豫,犹豫的背后,又隐约藏了一丝胆怯。
   俺也站起来,死死盯住他说:俺新兵上岗,不动规矩,不过以后咱们办事,你得迁就一下俺这不懂规矩的人,本周内见不到俺要的人报到,俺就不会找你了,张总、谢书记那里,俺也经常见面的。
   说罢,转身出门。一件公出公入的事,居然办成这样,俺原以为主要的阻力和难点在庄贲那里,没想到,比他难缠的人有的是。
   俺却没有一点生气或者沮丧,只是一丝凉意,隐秘而坚决地在心里盘来绕去,还蜘蛛般不停吐丝,直要把俺的心全部网住,网进一片黯淡而平静的深海里。
   回到六楼,在卫生间门口遇到刚出来的李秃子,他急火火地说:小砖,办公室的事……
   俺打断他:老李,你该怎么弄怎么弄,俺一点意见都没有。……真的,俺不骗你。

周六、周日,老谢、张总分别带队返回。根据公司安排,到公司办公楼前参加欢迎仪式。总公司郭书记周六也来了,跟黑得起明发亮的老谢、白得惨淡憔悴的老A热烈握手,总公司报社的记着在旁边啪啪打着闪光灯抢拍。在会议室休息等候时,郭书记特意跟邹大稳谈笑风生了一会,让俺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当了经理,虽然还是芝麻大的官,跟副经理相比是在累多了,芝麻比副芝麻还是吃力。周末本来想叫小谢一起去爬王子山,想到她肯定要留在家里陪老谢,只索罢了。
   小区外过季竹器大甩卖,搬了一张躺椅回家,摆在阳台上吹风喝茶。枕着胳膊,摇着椅子,悠然见蓝天,却没有大雁飞过,只满天的云团不停变幻行迹,一如世人的嘴脸。
   下周再不能这样左右支饳了,人齐了,架势拉开了,砖哥,动手吧。
   吃一吃,睡一睡,晃一晃,两天很快也过去了。周一上午,一遍喝茶抽烟,一遍琢磨着下午要开个会,好好安排一下部门工作,这时有人敲门。抬头一看,却是老A,比出去慰问前明显瘦了一圈,裹在素净的碎花连衣裙里,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娴雅韵味,让俺不由心里一动。
   老A倚门一阵轻笑,笑到半途,收住说:经理,干吗这样看人?我来报到了。
   俺赶紧招呼道:进来啊,坐。
   有心说几句调笑的话,想到如今是上下级关系了,不好太随便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起身泡了茶。
   老A捧茶抿了一下,说:有什么任务就安排吧,那边我上午已经交接完了。
   俺笑着敲了敲桌子,说:你应该休息几天的,这次出去半个月,山一程水一程的,你们容易啊。
   老A嘎嘎笑起来:经理,你这话怎么跟张总说的一样啊,领导味太重。
   俺也笑着说:不管领导不领导,是人都得这么说。——领导也是各有各的味,对吧?
   一头说,一头心里盘算,张总他们昨天下午五点回来,老A看来已经单独见过他了,那是什么时间呢?早上上班我去过张总那里,人不在,李秃子说是去总公司办事了,上午回不来。昨天下午接张总,还有晚上接风,没见老A过来。难道竟是昨天晚上,张总和老A见了面不成?
   正思谋着,老A又说:张总说了,人事部老任跟他告你的状,说你飞扬跋扈狂妄自大。
   想起跟老任那点过节,不禁有点后悔,本不该惹这个阴沉沉的实权人物的,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就说:张总说什么没有?
   老A止住笑,神秘地说:张总只说你还是年轻气盛,其它倒没说什么,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老任跟张总关系不一般呢。
   俺抽出一支烟,啪地把硬壳烟盒扔到桌面上,说:具体情况你不知道,这个老任,太欺负人了。
   随即添油加醋把当时的情况跟老A说了。老A反复提起张总,无非跟俺暗示她跟一哥关系不一般,这个俺且不管,如果真的不一般,希望她能把这段话带给张总。
   说罢跟老任的磨牙公案,俺转口道:不管他,要告状让他告去,你先休息一下,下午上班来俺这里开个会,商量一下部门工作分工。
   老A却不肯走,说:听谢书记说,出去慰问是你出的主意?
   俺说: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了公司发展大业,俺也献上一计。
   老A撇嘴笑起来:你献的好计,可把我害苦了,那都是什么鬼地方啊,我一路拉肚子低烧,还得支撑着演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跟你算帐不可。
   俺起身给老A续上水,说:辛苦了,同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没机会找俺算帐了,为伊消得人憔悴,呵呵。——走了这么多工地,说说见闻,就算你上任前的一次巡视吧。
   老A无奈地笑了笑,很认真地问: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俺唬的心里一颤,这都什么年月了,还说这种话,以后怎么相处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俺这个人,有钱有势,才貌双绝,可喜欢的地方,太多太多啊。
   老A噗哧一笑,说:你呀,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你这张嘴,说着说着就给你绕进去了。
下午的会虽然只是部门内部的一个小会,但却是俺上任以来第一次召集全体经理会议,自然有一种击鼓升堂的意味。以前都是凑份子听会,现在自己要主持会议了,不免很有些紧张。中午也无心睡觉,躺在沙发上琢磨下午该如何控制会议节奏,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甚至如何措辞,想得头都有点大了。
   两位老的副经理,资历都比俺深,当副经理也比俺早,对他们俺一向是尊重的,个人关系也处得不错。他俩一个管市场,一个管项目,都是老手了,继续管就是。从庄贲那里要来的四个人,除了于大波搞项目设计以外,其他都是跑市场的,他们参加进来以后,万一以前操作上有什么猫腻,现在也断了他的路子。俺不图分外之利,但不能不防着下边投机取巧,免得到时候自己跟着背黑锅。
   老A俺准备让她分管行政后勤,不能让她介入核心业务,保不齐她是张总安插在俺这里的一个眼线,虽说无私者无畏,但毕竟不能让她掣肘别人。
   预定时间一到,人齐了,散坐在沙发和会客椅上。俺一一奉上茶水,给两位男士派了一轮烟,礼数上做足。老A却说:大家都有烟,为什么没有我的?
   俺回到自己的大班椅坐下,说:女的吸烟口臭,这个……这个,多有不便。
   老A半真半假地说: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俺也哈哈一笑:我是不怕,不过也不能祸害别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俺从来不干,你实在想抽,就抽几口二手烟吧。
   说完,俺自顾点上烟,吐个烟圈说:开会了,首先代表本部门全体人员,热烈欢迎老A同志加入咱们的行列。
   三个男人都很慵懒地鼓了几下掌,老A很不情愿地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俺宣读了人事部关于人员调动的通知,对和庄贲的人员交换作了技术说明,随后,提出了分工意见,然后请大家发表意见。
   两位男士没啥好说的,都表示支持。老A说:经理,那你管什么?
   俺一时摸不清老A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捣乱,面无表情地说:俺主持部门全面工作。
   老A又问:什么叫主持全面工作?
   听老A的话音颇为不善,俺心里警觉了几分,淡淡说:主持全面工作就是主持全面工作,张总主持公司的全面工作,俺主持部门的全面工作,一个意思,你要还不懂,有空去问问张总。
   老A一时语塞,其他两人饶有兴味地看着老A。
   俺狠劲抽口烟,吐出一串烟圈,说:两位老哥不论业务还是管理,都是俺的老前辈,该怎么管,管什么东西,比俺清楚得多,俺不罗嗦了,A副经理分管的行政后勤工作,俺要说说具体要求。
   老A偏脸扫了俺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要求,经理您尽管提。
   俺放慢语速说:不复杂,俺就三项要求,第一,行政管理这一块,作息,考勤,办公秩序,通通得有明细章程,公司有现成的就用,公司没有的,自己制定;第二,福利待遇,属于咱们自己管的,一定要毫厘不爽,该是谁的给谁,该给多少给多少,别叫干活的人挑刺;第三,文体活动,要抓起来,气氛搞活跃,关系搞顺畅。你使什么办法俺不管,俺只看结果,以成败论英雄。
   老A默谋了一阵,说:三条我都记下了,我一定按要求抓好。——我先提个问题,我人过来了,让我坐哪里?
   俺呵呵笑笑说:俺正想说呢,这就是你的第一项任务,给自己找办公室,你分管行政后勤嘛,你直接跟综合部老李交涉,要来哪间坐哪间,要不来,只好委屈你自己找个卡座将就。
   老A想想,无话。其他两位副经理提了些业务上的东西,掰开揉碎讨论起来。老A刚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旁边听得直打呵欠。
   散会时,俺对老A说:对了,还有个事,以后开会,你负责记录。
   老A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说:什么世道。
   俺心里老大不高兴,叫住老A:你等等。
   老A转身,目光凶悍地看着俺,说:怎么了?
   俺木然看着老A,说:没什么,你裙子坐皱了,就屁股那块,没办法帮你,自己抻平一下,上班时间,注意仪表
   在办公室分配问题上,李秃子是存了私心的。老A和郑君的任命是国庆前公布的,一个长假过去,作为综合部经理,无论如何该拿出解决的办法了。这样语焉不详地先单单安置好郑君,其实是在耍赖了,逼得俺没办法,胡乱让老A和哪个副经理挤在一个房间算了。老A坐哪里说事小就屁事不是,说事大也颇有影响,副经理坐不到该有的单间,传出去显得俺这个部门低人一等,如果俺让老A和别人挤着坐,不光老A自己不高兴,被挤的人更窝火,这简直是要俺的好看嘛。
   解决的办法其实也有,走廊尽头跟俺们部门大办公室相连,是综合部的小仓库,其中一个房间并没有存放什么,而是给李秃子悄悄改成了棋牌室,公司一帮老麻将棍下班经常去搓到大半夜,节假日更是红火。那里麻将桌搬走,办公桌一摆,立时就是一间办公室,只是李秃子舍不得而已。我且不跟老A点破,由得她找李秃子闹去。
   总之,俺算是从老A的办公室问题上脱身了,老A坐哪里,坐得开不开心,不用俺操心了。
   第二天一上班,俺直接拐到李秃子办公室。李秃子正在跟一个手下交代整顿办公秩序的事,俺站在敞开的门口听了一会,两个人居然都没发觉。李秃子声气听上去比以前壮了很多,他说一句,手下惟惟,真是官大半级牛死人呐。
   说到关节处,李秃子一扭头发现了俺,对手下说:先这么着吧,好好弄个规章出来给我看。
   手下跟俺打了个招呼出去了,李秃子说:进来坐啊,正想跟你聊聊呢。
   俺就靠在门框上,远远扔一支烟过去,说:聊个毬啊,俺没有那个闲功夫,你大难临头了,还敢在这里高谈阔论。
   李秃子奇怪地说:我怎么大难临头了?大清早的你别咒我。
   俺点上烟抽着,说:俺不是咒你,是点化你,趁早把办公室给俺安排好,万事皆休,否则有你好看的。
   李秃子叫起来:办公室的事,我几次要跟你说,你又不肯听。
   俺乐了:你有什么好说的,俺有什么好听的?有办公室,啥都不用说,没办公室,说哈都没用。
   李秃子说:你不知道我的难处,……
   俺打断他:你也不知道俺的难处,俺不是来跟你要办公室的,俺是来提醒你,你已经捅了马蜂窝了。
   李秃子还要跟俺譬讲,俺挥挥手说:失陪了,你好自为之吧。
   在走廊上暗自合计,老A对李秃子,老A好比是车,纵横进退无所不能,李秃子好比是马,时时处处别脚,应该是老A稳赢的局面。抬头看见邹大稳从卫生间倒了垃圾出来,赶紧叫了声邹哥走过去。
   有日子没来邹大稳这里了,感觉有点怠慢前辈。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老邹办公室变化挺大,以前墙上挂的中国地图,标注着施工项目和进度,现在换成了梅兰竹菊四扇屏,细看似乎已有点年头,泛着古旧的黄色。文件柜里的专业书籍、技术资料都已不见踪影,高低错落摆了文史哲大部头。大班台上居然有文房四宝,那砚台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成色上佳的端砚,俺以前奉命给客户买礼品时,专程去肇庆跑过的。
   俺一边自行坐下一边说:邹哥,几天不见,你这里可是雅了不少啊。
   邹大稳很适意地笑了,说:过去一脑门都是帐,现在清净了,也该改头换面了,练练书法,读读闲书,只当提前退休了。
   俺陪笑说:邹哥别太享受了,你这资历水平在哪儿摆着,公司庙小搁不住,只怕总公司早晚还要用你,俺看郭书记很关心你呢。
   邹大稳无所谓地一摆手,说:老弟,你还年轻,按说这话不该跟你说,我这次下来,算是彻底想通了,人生苦短,还是该给自己留点时间,以后干什么我还在考虑,不过绝对不会走回头路了。
   俺只好含糊说:邹哥你休息一段也好,得空咱该喝还得喝两杯。
   邹大稳含笑点头:这个,咱们还是志同道合的。
   见是话缝,赶紧把最近的工作安排拣要紧的说了一遍,特别说了办公室的事情。俺一是来问计,二是怕李秃子给老A逼急了,真的让邹大稳腾办公室,到时候俺就说不清楚了。
   邹大稳啜着茶沉思一阵,说:我看你安排得不错,跟庄贲换人也对,庄贲那里风言风语不少,咱们部门有没有问题?我也不敢打保票,你这么调换一下,就有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也都化解了;办公室是小事,你不要管,由着他们纠缠去,实在不行,我把这间办公室让出来,反正我坐哪里都一样。
   饮尽杯中残茶,起身说:邹哥,工作上俺会处处小心的,办公室的事,李秃子要是敢来你来了搅闹,俺去跟他说话,你只管练自己的书法,有好字也送俺一幅挂起来,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想着邹大稳的话,心下暗自佩服,这人不声不响的,一眨眼就能把你想说不能说的话全参透,而且处处给别人留着地步,这份温馨平和实在让俺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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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2 14:17:18   此文章已经被查看59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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