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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级: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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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日期:2004-12-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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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挤地铁,看一下上海地铁六号线"我的肠子都要给你挤出来了"
小六是上海人对地铁六号线的昵称。小六与其他几条线比起来,不仅身材苗条(坐在两边的乘客可伸手相握),个子矮小(只挂了四节车厢),而且每到车站停靠,它总是两不靠,不仅车厢与站台站隔着一条能塞下一只小脚的沟缝,还高了那么一块儿,照上海设计师的说法,人一多,自然会把这一高槛往下压。此外,小六总是姗姗来迟,隔着十几分钟才来一般。
介绍完小六的特性,如果是造人工程,只能说这是个畸形儿,一个小怪胎,可怪胎也有怪胎生存的权利。借着一句名言:不管大地铁小地铁,只要能开就是好地铁。
我们估且把小六当成能开的好地铁。
一早,地铁到金桥路站时,人已经挤不上了。车门一开,车内的人恐怖地望着车外的人。没有丝毫犹豫,车外的人抱着的惟一信念是,车内不是人,是肉饼,是弹簧,是由分子组成的,空间是可以无限压缩的。于是温良的上海人不顾一切地组成人弹阵营,后排推前排,前排势如破竹,将仅存的一点点空隙塞满,为后人留一丝空间。最后一个上车的一般都是高大威猛的男人,或者两手平展,死死地抠住门缝,或者以董存瑞炸碉堡之势,一手高举拉住车门上框,用肚子死命地顶住前方人员的后腰眼,夹紧臀部,形成一个完美的S形组合。车门无数次的呻吟,一次关不上,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最后一个硬汉一般要不停地变换姿势,旁边的人被挤的动弹不得,但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纷纷出主意:是不是帽子夹着了,是不是包在外面,影响了感应装置,接着大家帮着拉衣服的拉衣服,扯帽子的扯帽子,终于等到门呯的一声关上,车内的人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车子开动了,大家遵守着心贴心肺贴肺的规矩。嗜书成瘾的我上车之前,还双手托书高举过头,随着一站站空间的无限压缩,两只手高举都会占据半个人的空间,故只能改由单掌举书,渐渐地就举不住了,书的展角由180度缩小为90度,再缩为45度,最后,书只能在前方两个人的脑袋之间挤出一席之地――展开角30度。
真是亏得我祖上积德,本人身高一米七,脑袋得以伸出海平面,喘口气。一路上,车上的人形同僵尸,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出气就会让前面的人耳根痒痒;前方女士的头发随风不时地拂到鼻尖,奇痒难耐,可是手被死死夹住,无法从人堆中拔出。真想用牙把她的头发一把把地拽下来。我的脚站立的位置与我上身所在的位置决不在一条直线上,腰后倾20度,脑袋的正面朝向与脚尖朝向成90度直角。只有种被挤得双脚离地的快感。
重压之下,必有愤怒之人。一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冲着前方的女人高喊,“你这死人的包”。女人一听,正愁无处发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你这死人。”男人的老婆不干了:“你这死人。”女人高喊:“你们俩全是死人。”话音未落,一只鹰爪已掏向男人老婆的鼻子。男人老婆拔不出手,便用脑袋去撞女人。男人也被周围的人挤得动弹不得,两只手掏不出来,干着急:“我们下去干一场!”口水喷涌而出。被夹在中间的我赶紧把书扣在脑袋上,躲过一场雨。一时间,车厢里人的从僵尸状态全部还魂而出,凭着脑袋还可以转,嘴还可以说,唇枪舌剑,评理的评理,帮腔的帮腔,拼着嗓门,拼着音量,每个人的脑袋都在原地做着180度的旋转。
终于世纪大道换乘站到了。门一开,要吵架的要打架的集体呼出一口恶气。逃命似地跳出高一截的车厢,早忘了打架的事,飞奔向二号四号地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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