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画家和他的乌托邦——湖北襄樊五山新农村旅游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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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画家和他的乌托邦——湖北襄樊五山新农村旅游攻略

（采茶忙）
　　七年前，五山镇的堰河村曾是一个被垃圾淹没的小山村。一位画家偶然写生路过于此，却扔下画笔，号召农民们一起“捡垃圾”。他帮助当地人改变生活习惯，改善生产方式，甚至帮助大家一起追寻遗失的茶坛信仰。从此河水开始变清，山坡开始变绿，当地的茶叶也卖上了好价钱。历经七年，当一幅现实的优美画卷展开在鄂东北的这个小山村时，当年的那位画家，和当地安居乐业的村民们一起在这里建成了一个深山里的“乌托邦”。时至今日，据说这种模式已经在国内很多地方被借鉴发展乡村，但是我仍然有理由相信，五山终究是五山，五山的美丽一旦落地生根，很难复制到其他地方去。

（茶乡景色）
　　我所说的画家是北京绿十字的孙君老师，记得孙老师刚开始办绿十字环保非政府组织的时候，我就时常向往于他多次提及的五山这个地方，多年后终于夙愿成真。当我们的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行驶的时候，很多婚纱影楼的拍摄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那些幸福的新人将和我们一起抵达同一个目的地：五山堰河。据说村子里所有茶园现在都免费对外开放，在煦暖的春光里，新人们可以面对镜头尽情留下所有灿烂的瞬间。窗外青山绿水，茶园层叠，每个车窗的外面，都镶嵌着一幅泼墨而成的山水画。山间的小路上，可以看见牧羊人赶着山羊走过，巨大的树荫形成很好的背景衬托羊的洁白和老人草帽的光亮。这让我想起以前一位记者曾经跟孙老师说：“每位农民，都是挽着裤管的诗人……”

　　踩一脚黄泥：给我三个春天
　　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比堰河更具有鄂东北乡村特点了：迷人的山坡茶园曲线、清亮的小河、土房子上的炊烟、门前星星点点的桃花、干净得想让人躺在地上打滚的林荫道，都让我折服于当地农民和大自然的力量，把一片土地变成一幅动人的画作。时下很多地方的农村建设在搞上楼运动，大量的土地和田园被破坏殆尽，质朴的农民们被赶到一些毫无生机可言的楼层里给当地领导秀他们所谓的美好生活。但是我们在五山，仍然可以听到鸡鸣犬吠，仍然可以看见妇女在路边清澈的河水里清洗大葱、芹菜和鲜鱼，仍然可以吃到园子里刚刚摘下的熟透的西红柿。

（春耕）
　　一个农村，应该给人一片可以踩一脚黄泥的地方，那里距离我们心中的家园最近。
　　孙老师有一本书，名字叫《给我三个春天》，里面用他在五山三年的“隐居”生活告诉外人乡村建设最需要什么，乡村最宝贵的是什么，中国的乡村究竟要该往哪里发展。而我看完这本书的体会是：乡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让乡村更像乡村……
　　我们去很多地方旅行，特别是在一些古村或者古镇，着迷于那些原始的耕作方式，留恋于那些沉淀在建筑和生活方式里的农耕文明，那是因为我们渴望找到和大自然与祖先能够链接的神经元；我们需要膜拜祖先与神灵，因为从那里可以获得更多通往现实的能量。
　　所以我仰望着堰河的大山，看见堰河村民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建设的小水库灌溉下百亩良田时，看见孩子们在田间和野生的白鹭嬉戏时，我觉得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的，生活不是非要向大自然过渡攫取才可以幸福，而是在自我的约束里，让灵魂和自然一起和谐地舞蹈!

　　茶香满堰河：茶是杯中的人生
　　在堰河，最能让人难忘的就是那些茶园了。对于一位旅人来说，茶叶从2元一斤的普通茶叶升值为200元一斤的有机茶叶也许并不是多么振奋的事情，但是茶叶的优化与升值让我们看到了满园欢快的笑脸，以及那些与世无争的宽容。茶是杯中的人生，茶园是层叠的乡村史，堰河的茶园记录着这个地区每个春天的喜怒哀乐。我们在堰河一家靠河的农家乐坐下，品味一袭田园山水，对面索桥上轻盈的婚纱新人，在倒影里也成为我们窗子里最好的风景。

（茶园景致）
　　同行的几位女孩子一致要求上山体验采茶，我也欣然前往，满山坡的绿波间点缀着很多碎花身影，这个村庄的姑娘很少出远门，没有象很多山村的姑娘一样去城市的流水线前制造不孕不育，而是用双手在那些嫩绿的新芽里和另一种崭新的生命对话。我打开相机镜头，很愿意让他们驻进我的相册，那些身影和笑脸与这里的山水是如此协调，没有半点造作。
　　据说当地每年四月中旬都会举办鄂西北茶王茶艺大赛，这个草根得不能再草根的比赛已经举办了七届，每届都要评选出一些采茶炒茶的能手，给他们奖励一些拖拉机、插秧机什么的农具。这是我听说过的最有意思的比赛，据说现场可以品到各种不同炒法做出的茶叶。比赛的场地在五山一个地势很高的茶园，那里是当地人的茶坛，供奉茶叶的神灵和祖先，比起城市人来说，农民距离神灵最近，因为他们每天在植物和动物生长的过程里需要更多自然的护佑。

　　一梦绕薤山：历史在山野间沉浮
　　距离五山不远，驱车还可以去一个叫做薤山的地方，那里据说是当年神农尝百草的地方，现在在山中的饭馆里还可以吃到很多中原地区无法吃到的奇奇怪怪山野菜和野草。当地的森林覆盖率达到93%，山间原始林木遮天蔽日，是当地人乘凉避暑的好地方，19世纪中期，就有很多挪威、意大利以及英法美等国家的传教士在这里建造了大量的山间别墅，别墅风格融合湖北当地民居和西洋建筑特点，整体别墅建筑线条简洁明快，和浓密的山林映衬在一起，在山路上俯视一角，非常漂亮。后来据说李宗仁和朗宁等人都来此居住，至今当地人仍将他们的故居完好保存。
　　薤山的主题似乎和五山的乡村远了一点，但是对于旅行者来说，薤山的大气与磅礴恰恰和五山的婉约与平民形成很好的补充，所以一般到五山旅行，当地很多人都会推荐去薤山，在那里可以感受到从神农尝百草到民国战乱、到红军抗战等无数历史片段。历史是强者与名流的，同时也是弱者与平民的。山间别墅也好，茶园乡居也好，精致而本质的生活是每位在钢筋水泥里束缚太久的城市人最想阅读的内容。
　　我们从五山回到北京的时候，孙老师也已经从五山飞往山东的诸满，据说在那里他又开始实现着另一件更加磅礴的城市田园作品。跟当年期待五山一样，我们又一次开始充满希望地期待着这个新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