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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往事（1）
1998年我二十五岁，疯狂的想开一间酒吧。国庆刚过我就辞了银行的工作，在城东的湖边签了一间一百八十平方的临街铺面。装修用了四十多天，秋冬交替的时候酒吧开张了。我的酒吧叫＂水岸＂，墙上挂满了镜框画，角落有一架漂亮的＂斯特劳斯＂钢琴，我要不说谁都看不出是二手的，漆黑蹭亮新的一样。厨房的师傅经常在营业前坐在琴凳上，对着琴盖儿挤脸上的青春痘。大门左边有一个大块的鹅卵石砌成的壁炉，当然只是装逼造势用的，南方城市冬天最冷也就三度左右。壁炉前的一对咖啡色意大利仿真皮单人沙发总让人坐了就不想起来，适合两人谈心或是一个人啜泣。那年代每个人都爱听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我让他们围坐在半椭圆的巨大吧台前一杯杯的拍着龙舌兰加雪碧，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灌醉。 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就象去年冬天刚刚来临的时候发生的一样并不遥远。我是一个喜欢活在回忆里的人。当时作为一个酒吧老板，我确实是太年轻了一点。开张的第一天我就爱上了请来弹钢琴的妞，这感觉真令人心碎和不安。当然我没让人看出来，我和每个不辞劳顿从城市各个角落聚集而来白吃白喝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们喝得风生水起。
那时候能有一家自己的酒吧是件挺好挺牛叉的事情。我也不例外的满怀憧憬乐此不疲。很快圣诞节就来了。由于没充分认识到人们对这个节日的喜爱，爆棚的场面让我错手不及，兵荒马乱。大家就象刚解放了一样欢天喜地奔走相告，烈酒象水一样地喝，手撕牛肉象炸薯条一样地吃。厨师对着台上厚厚一堆出品单一边哭一边做。厨房我就请了一个师傅，平常还时不时抽空靠在厨房门口满怀幻想地看我的钢琴妞弹上一曲。今儿钢琴妞就算脱光了扔厨房里他也没心情搭理。吧台也同样忙得飞了起来。凌晨两点半的时候终于闲了下来，两个吧仔象刚被人群殴过一般。＂我一个人就做了二十六个果盘。＂其中一个叫马皮的吧仔对我说。我请他俩喝酒，称兄道弟直到现在。
我一共有三个吧仔，长得都挺人五人六青春阳光的大男孩。他们都跟了我好几年，这实在很难得。他们是马皮，大毛和杰少。大毛是我银行同事的小舅子。马皮是大毛的小兄弟，原来在夜市摆摊卖T恤和沙滩裤，自从来探望过一次大毛之后就决定留下來当他的同事。杰少是艺术学院附中画画的，自己摸上门来面试，我看他眉清目秀气质略带忧郁，就收入吧台调酒了，此后门口的pop广告牌也都由他负责。真后悔平安夜那天让大毛休息，人手明显不够用呵。
半夜一点刚过，我们看到大毛带了一帮飞扬跋扈的青年男女杀了进来。他们戴着圣诞帽拿着五彩气球和大玩偶吹着哨子又叫又笑地挤到吧台，成功地吓跑了进门口右边环形沙发的一桌客人，飞快的占据了他们的位置。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我都有些看呆了。不过大毛带来的几个妞确实漂亮。有两个甚至还穿着短裙，大冬天的，露着双性感长腿让人觉得很有节日氛围。大毛留在吧台前点了一支苏联红伏特加以及几份小吃，被告知小吃售謦只剩拍黄瓜。他搂着我的肩说＂磊哥，看上哪个妞跟我说！＂
＂多少钱一个？打几折？＂我问道。
＂说什么呢！磊哥！都是正经的姑娘，我又不是拉皮条的。＂他忙说。小伙子还真经不起逗。
＂呵呵也行，那你带我过去正经地泡她们总行了吧？我真心喜欢冷天穿短裙的妞！＂我笑道。
＂拉倒吧，你个坏蛋！＂他说着，甩开我向他的朋友堆走去。
＂小心我开除你！＂我冲他喊，他边走边背对着我伸出个中指。
我只好坐回壁炉前的沙发和春暖继续玩牌喝酒。之前我已经串桌喝了很多种酒，芝华士啦、百利甜啦、白金武士啦、甚至还有一种被孙老师叫做＂大料酒＂的法国茴香酒，那味儿和你嚼一只八角一样刺激。酒瓶倒是很漂亮，印着梵高的风景画。本来酒是清澈透明象伏特加一样无色的，装在古典杯里有淡淡的清香，扔了粒冰块进去，居然受多大刺激似的变成了乳白色。我先尝了一口，不动声色说：＂好喝！真香！＂
于是孙老师喝了一大囗。然后叫过来一个服务员，把整瓶酒都递给她：＂麻烦你拿去厨房给厨师炒菜！＂
我和春暖玩show hand，几乎纯饮着喝完了一支白金武士龙舌兰。我已经醉了，但是旁人却看不出端倪，只有我自己知道。
大毛那桌有个姑娘窜过来，不是穿短裙那两位，而是穿裤子的。她年轻靓丽得我都不太敢正眼看她。＂壁炉呀！是真的吗？＂她像自说自语又像在轻声问我，我当然当做她是在问我。
＂允许你摸一下看看。＂我说。
她果然摸了摸鹅卵石，又拿起炉边铁艺架上挂着的火钳把玩了一会儿，＂石头是真的，炉子是假的！＂她拿火钳敲击着精钢烟囱说道。
＂打烊以后，我的猫就睡在里面。其实这是它的窝。＂我说。
她干脆坐在我右边的沙发扶手上。扶手很宽大，承托她性感又不算大的屁股毫无问题。我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雪花膏香味儿和烟草味儿，心想她要是也穿短裙就更好了。＂在玩什么？我也来加入好不好？＂她说。她真是个他妈的好看的狐狸精似的正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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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11 21:3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