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到底想要干什么?本文极长,但值得一读!
本文原载于《大西洋月刊》2015年2月号,作者格林姆·伍德 伊斯兰国来自何处?它想干什么?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却容易让人误入歧途,似乎没有几位西方国家领导人知道答案。去年12月份,《纽约时报》发表美国中东特别行动司令迈克尔·K·纳加塔(MichaelK.Nagata)少将的私下评论,承认自己弄不清伊斯兰国的诉求。“我们没有打败这种思想,”他说。“我们甚至不了解这种思想。”在过去的一年里,奥巴马总统的说法不断变化,一会儿称伊斯兰国为“非穆斯林组织”,一会儿则称其为基地组织“预备梯队”,这些说法反映出对这个组织认识存在上的混论,容易造成了严重的战略误判。 去年6月,该组织夺取了伊拉克摩苏尔,现在其统治的面积已超过英国。从2010年5月起,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AbuBakral-Baghdadi)就一直是该组织的领导人。然而,直到去年夏天之前,他的最新影像只是一张美国占领伊拉克期间被囚禁在布卡营时拍摄的模糊照片。去年7月5日,他走进摩苏尔阿尔努大清真寺的讲坛,作为多少代以来首位哈里发作斋月布道——影像清晰度从雪花点提高到高清,他也从被追捕的游击队员变为所有穆斯林的领袖。随后,世界各地圣战者的流入速度及规模达到空前,而且仍在继续。 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对伊斯兰国的无知是可以理解的:它是一个封闭的王国;去那里的人很少有人回来。巴格达迪只对摄像机讲过一次话。然而,他的演说和伊斯兰国无数其它宣传视屏,充斥着互联网,伊斯兰国支持者一直在做巨大努力,宣传他们的事业。我们知道这个所谓国家拒绝所有和平原则;他们渴望屠杀,其宗教观点使其在体制上不能有任何确定形式的变化,即使这种变化能确保生存;他们认为自己是让世界马上就灭亡的预言者,而且还是主要推手。 伊斯兰国,也称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遵循的是一种独特的伊斯兰教,其中有关世界末日道路的信仰对其战略至关重要,也有助于西方了解自己的敌人并预测其行为。伊斯兰国的崛起,与其说类似埃及穆斯林兄弟会(伊斯兰国认为该组织领导人为叛教者),倒不如说是企图实现反乌托邦的另类现实,大卫·考雷什或吉姆·琼斯曾在这种另类现实中生活,他们挥舞着绝对权力,不仅仅支配着眼前的数百人,而且影响着全世界约800万人。 我们在至少两个方面错误理解了伊斯兰国的性质。首先,我们习惯地认为圣战组织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并将基地组织的逻辑应用一个决然超越它的组织。我交谈过的伊斯兰国支持者依然称奥萨马·本·拉登为“奥萨马族长”,这是一个荣誉称号。然而,从基地组织全盛期(大约从1998年到2003年)起,圣战组织已经发生演变,许多圣战分子蔑视该组织的主张和该组织现任领导层。 拉登把恐怖主义作为实现哈里发伊斯兰国家的前奏,但他预计在有生之年不会看到哈里发国。他的组织是灵活的,是分散在不同地域自治组织的网络。相比之下,伊斯兰国却要求维持合法领地,有一套从上而下的治理结构。(其官僚机构分为民事和军事两部分,其领土划分为各个省。) 其次,我们受到一种好心却不诚实的行动的误导,拒绝承认伊斯兰中世纪宗教的性质。1997年曾首次采访本·拉登的彼特·伯根(PeterBergen)给他著的第一本书起名《圣战有限公司》,部分地承认本·拉登是一位现代世俗世界的人物。本·拉登将恐怖公司化,并通过连锁形式推出。他要求具体的政治让步,如美国军队撤出沙特,他的士兵充满信心地行走在现代世界。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整日子里,发动911袭击的穆罕默德·阿塔曾在沃尔玛购物,还在必胜客里用了晚餐。 伊斯兰国的几乎所有决定遵循其在广告牌、汽车牌照和硬币上宣称的“先知方式” 人们容易重复这种观点,即圣战者其实是现代的世俗人,有着现代的政治关切,却披着中世纪宗教的伪装,并企图让这种观点适用于伊斯拉国。事实上,除非基于一种虔诚而经过仔细思考的不渝信念,该组织的许多东西似乎全是荒谬的。伊斯兰国的信念就是让文明重新回到7世纪的法律环境下,并最终带来世界毁灭。 这种立场最清晰的代言人就是伊斯兰国的官员及他们的支持者。他们嘲弄所谓“现代人”。在谈话中,他们坚称不会——也不可能——动摇先知穆罕默德以及最早期信徒根植的治理理念。他们常常说着非穆斯林感到奇怪或古老的典章和典故,却能应用具体的传统以及穆斯林早期文本。 例如,去年9月,伊斯兰国主要发言人阿布·穆罕默德·阿德纳尼酋长(SheikhAbuMuhammadal-Adnani)就号召法国、加拿大等西方国家的穆斯林找出异教徒,“用石头砸烂他的头”,毒死他,用汽车碾死他,或者“捣毁他的庄稼。”对西方听众来说,这种像圣经里描述的惩罚——用石块砸死和毁掉庄稼——与他听上去更现代的汽车自杀号召并列在一起颇为奇怪。(好像为了显示仅凭想象就可恐吓一样,Adnani还称国务卿约翰·克里为“没有做过割礼的怪老头。”) 但阿德纳尼并不仅仅是胡说八道。他的讲话带有神学和法学上的含义,他敦促毁掉庄稼直接反映的是穆罕默德要求不要进犯井水和庄稼的命令——除非穆斯林军队处于守势,在这种情况下在异教徒(kuffar)土地上的穆斯林不应该有怜悯之心,应该去投毒。 事实上,伊斯兰国属于穆斯林,而且非常穆斯林。没错,它吸引了精神病者和冒险者,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是中东和欧洲不满人群。但是,其最忠实信徒所宣扬的宗教却源于对穆斯林一贯的,甚至是精通的解读。 实际上,伊斯兰国做出的所有重大决策以及实施的法律,始终坚持他们在新闻及通告、广告、车牌、文具以及硬币上所宣称的“先知方式”,即一丝不苟地遵循穆罕默德的预言与榜样。穆斯林们可以拒绝伊斯兰国;几乎所有人都这样做。然而,硬说它其实不具备宗教性质,并非一个千年至福组织,不了解其神学思想就想与其作斗争,这种做法导致美国低估了该组织的能力,并支持愚蠢的计划抗击该组织。如果我们采取的措施使其得不到加强,而让其在自己过度狂热中自我焚毁,我们就必须熟悉伊斯兰国的知识传承。
在支持者眼里,控制领土是伊斯兰国权威的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从“战争研究所”研究成果改编的地图表示到元月15日为止这个哈里发王国控制下的领土,同时还有他们所攻击的地区。在掌握政权的地方,伊斯兰国征收税赋、管理物价、开办法庭,并管理从医疗保险、教育到通信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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