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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回  初识文字

    所谓至乐莫若读书，至要莫若教子。读书之乐与教子之要，如今算是皆有些亲身经历与体悟所得了。读书堪称人生之至乐，大概不一定人人认同吧。于笔者而言，读书为至乐，实属真理名言。世间之乐，无有超出于读书的。能够于人生中得尝读书之至乐趣味，还需感念人生初识文字时的那些时光与体验。初识文字时，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爱的味道。

    前篇有提及，约四岁时，始读时称育红班的学前班。印象极深的是，去读育红班时，每日是会斜挎一个小黑板的。这小黑板是姥爷做的，平整而有美感。小黑板不是普通的长方形，而是有一个宽边为斜圆弧的近似直角梯形的形状。其上方两个孔的位置大概是很有讲究的吧，这两孔穿了线挂起来时，小黑板总是平平的。这小黑板常被老师征用给大家做教学黑板用，所以我每日需斜挎在身上，放学背回家，上学背着去。在小小的我看来，能拥有这样一个受到老师和同学们关注的物品，是极荣耀的事情，心中很是为之自豪。尽管那时的我，开口晚，不善与人交流，年纪又较同学们小许多，话也说不清楚，便总是被同学们取笑。尤其是那些淘气的男同学，总是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学我说不清楚自己名字的发音，给我起夸张的取笑意味的外号，把我的名字反过来读，以取笑搞怪。面对这些，我虽在其中听着看着，但因心中有浓浓的亲人爱的滋养，似乎没有升起过愤怒与委屈，也会回到家里告诉父母这些遭遇，不过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当然，也不排除因无力改变而启动自我防御，不以之为意的可能。

    除了这块小黑板凝聚着姥爷对我们的爱，陪伴守护着我们初识文字的日子之外，母亲对我们的爱也是让我们爱上读书的重要力量。自我们识字起，从学前班的儿歌到一年级的课文，只要是我们在家里读的，母亲便认真地听着。母亲听我们读书时，那种赞赏、喜悦、慈爱的目光，深深触动着我们小小的心灵，那是一种心的连接，一种爱的流动。

     从一二年级时，妈妈便常常要我们读书。母亲不是如许多家长一样要求孩子，“去，读书去”。而是充满爱的对我说：“二妞，妈妈的乖闺女，妈妈又想听闺女读书了！”我们自然乐意让妈妈高兴，每次都很愉快地，心情美美地拿起课本给妈妈读课文。妈妈每次都会表达她最喜欢听我读书的感受。读得多了，我们自己也沉浸在课文的美妙意境画面和读书的音韵美感之中了。诸如《画》、《锄禾》、《小小的船》、《丁丁开飞机》、《小猫钓鱼》、《猴子捞月》等课文，包括相应的插图，至今都还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或许伴着爱的情感体验，对记忆的效率和持久性都有很大提升吧。我们每每翻开书本，心底便涌出被爱被欣赏的幸福感。这大概便是我们一直觉得读书很轻松很快乐的奥秘所在吧。因为初识文字时，读书于我们的记忆而言，那是带着爱的味道的。

    初识文字，稚嫩小儿，颇是贪玩。好在那时的村小也宽松有爱，在我们读书最初的记忆里留下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比如，老师带领孩子们上体育课，或许是觉得我最小，力气不够吧，其他同学投掷小皮球时，我是唯一那个做球篮筐接球的娃娃。还有一次，教室里飞进来一只小麻雀，老师和孩子们一起捉麻雀。系了绳子，单单给我放在桌斗里让我玩。或许在老师和同学们看来，我就如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妹吧。小学最初几年的记忆，大致如现在的幼儿园阶段的体验吧，轻松有趣，以自顾自的瞎玩儿为主，成绩渐渐稳居第一，似乎只是顺带的事儿了。

     二年级时，初换学校到一个新的教学环境，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怯怯的画面。尽管从第二个一年级时，成绩已经开始很出色了，但心里的胆怯还是在的。课堂上，老师是极照顾的，板书会等我抄完再擦，老师也不会当众提问我，怕我害怕不敢回答。但初换到新学校，老师并不知晓我的情况，于是很随机地点到我回答问题。而我在听到老师叫到自己名字时，第一反应竟然是钻到桌子底下去，藏起来。那时，我从来不与老师和同学讲话，心里满是对新环境的陌生感，很是胆怯和害怕。这个学校是我在高中以前上过的离家最远的一所小学，与自己村隔着一个村子的距离。记得有一次雨下得大，上学路上有一座小桥被冲垮了。爸爸知道那天的雨大，便送我去上学。那冲断上学路的小河是爸爸背我趟过去的。那一年是我胆怯着度过的一年，相关记忆比较模糊些，只记得期末时父亲找到老师，交流我的成绩情况时，那位老师跟父亲说，还行吧。或许他对我根本没有印象，也对不上我是他的具体哪个学生吧。

    三年级时，我们的成绩开始更加出色，每次亲戚朋友走动时，便开始夸赞我和姐姐学习优秀。那时，姐姐因为在四年级时参加了中南五省数学竞赛，取得了不错的奖项，便开始在村人街坊中受到关注。我们姐妹也开始了被亲戚朋友在假期邀请去小住，并辅导表弟表妹们做作业的休假模式。小学期间，唯一一次全家人的外出旅游，是到邻近的一座古城里的姑奶奶家去做客。姑奶奶家里的姑姑们也听闻我们姐妹学习很好，很是看重，特意给我们炸鱼吃，自然也是我们第一次被奉为贵客，得尝美味。后来，再去各亲戚家小住，并辅导弟弟妹妹们学习时，几乎家家都给我们做鱼吃了，这大概便是读书之贵的最初体验吧。当时在姑奶奶家，年纪相仿的姐妹拿出课本让我们读书，好在有常给妈妈读书的自信，还是很自信大方的读了，也得到了亲戚家姐妹的敬佩以及照顾与尊重。有句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或许人之贵气，最易的来处便是读书了吧。真正享受读书的人，自然是体味过读书的清净、美妙、流动与超越之美的。而这些因读书而带给灵魂的滋养，如同对玉石的琢磨切磋，让一个人变得温润，变得高贵。

    初识文字打开了知识海洋的大门，让我们本就无拘无束、天马行空般的思绪多了广阔的驰骋空间。读书于我们是一种立体环绕的愉悦幸福体验。眼看、口读、耳听、心诵、脑映，如画、如诗、如乐、如歌、如禅。文字作为思维的外壳，文明传承的载体，赋予了人生一种别样的乐趣。

    初识文字，沐着爱，享着趣，体验了受人尊重，感受着文化魅力。正是这初识文字时期的种种经历与体验，让我们爱上了读书，得以体会读书之乐趣，于人生中得以拥有一方自在、自足、自由的精神园地。面对人生的进退得失、喜怒哀乐，皆可有所依凭，有所寄托。虽经挫折，亦不至绝望；历尽沧桑，仍心如少年；阅尽世事，依旧逐梦飞翔！

梦琳于北京朝阳

2023年2月12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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