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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回  初成女身

（总第21章回  第五  诚意篇之一）

    人生之中，最早婴孩时候，性别差异较小，及至复归婴儿的老人，也常恍惚间忽略性别间差异。两性差异最大的应是性别系统发育从开始到成熟再到衰退的青壮中年期间。初成女身是诚意篇开篇章回，也是高中阶段的记述之始。于笔者而言，标志性女身初成即周期性生理心理社会功能的波动周期开始形成。当时，恰在初中毕业高中开学前的暑期，因此以初中升高中的暑假为分水岭，人生有些从高峰跌落深渊的坐过山车一般的起落变化。

    诚意篇对应高中阶段，同时也可以说是对应青春期初期阶段。随着身体发育内部系统的剧烈变化，各种激素水平的改变，对身心脑施予了强烈的刺激。这些刺激仿佛从内部劫持了身体这躯壳的驾驶舱，在这种大脑中枢被劫持的状态下，人处于半昏睡的混沌状态。碰巧的是，不仅内在被劫持，外在环境条件也同时发生了巨大变化。在前篇自由选择等章回都有提到，原本自己一直是积极主动自主选择，距离家更近，更利于从家庭中汲取爱作为成长动力和成就驱力的学习环境的。但这次中考确实是极其难得的，考入县城一中的重点班理科实验班，这在附近几个村子都是罕见的难得机遇。从老师到家长，甚至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还可以做选择，我们所有人都默认了去一中就学这一条路。以往一中实验班升大学的几率就很高，既然能考上，意味着上大学就更近了一步，这于我的志向抱负，于家长的期待希望，于老师的教学付出都是颇有利的一步。于是，那年9月我如期到县城一中报到上学了。最早一开学就是军训，学校要给我们的意志力做一个训练提升。在军训过程中，我觉察到自己在身体协调性方面有欠缺不足之处，比如对左右的反应比正常同学要慢，经常跟不上左右的教官指令，无论齐步走正步走都容易左右摇晃、标不齐排面。而自己又很敏感，很怕被别人关注到，心里很是紧张，紧张和敏感紧张敏感和不协调，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把我绑扶得紧紧的。每次站军姿时候我都在头脑中反复思考，我会不会晕倒，我能感到自己一直在晃，我越希望一动不动，越是会有晃动。这晃动也不知道是我自以为的，还是教官也是可以看到的，我没有找教官核实过也一直不得而知，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应该是到底也没有真正晕倒过的。军训时间歇有的放松时间会有表演以及拉歌，但在那些时间我也放松不下来。本来就没有可以在人前展示的才艺，又加上大脑仿佛被劫持，身体仿佛被捆绑的压抑之感，我的身心在整个军训期间一直没有松弛过，一直是非常紧张的。按照心理测量的标准，我在当时应该已经有一定的焦虑情绪存在了。

    女性三期当中青春期焦虑抑郁倾向最容易被忽略，相对于孕产期的各种助力以及更年期的人生积累，青春期是最无助和无力的，而且又处于课业学业负担压力负担重、压力大的求学升学阶段。从这个角度而言，青春期厌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是一个内部存在各种冲突，需要进行内部调整构建的时候。这种时候去面对巨大挑战的升学之战，在千军万马挤高考这条单行道的恶战中，孩子们的压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重构自我，独立生活，专注学习，这三者单是一个都不易做好，更别提要同时兼顾了。别忘了，这三件事，还要在大脑被劫持的混沌状态和身体被捆绑的紧张状态下去面对和突破。印象比较深的是当时班里的学习氛围并不好，每逢自习时间睡觉的、闲聊的、看课外书的、做恶作剧的，甚至玩虫子的都很常见。本来作为全年级的标杆，顶着一班最优资质生源最强师资配置的光环，班里这样的学习氛围，也着实让班主任刘老师窝火。

    刘老师是教语文的，很重视语文字词基础课讲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仔细。可同学们总是困得昏沉沉的，很多时候会挨老师扔来的粉笔头的提醒警告。高中离家有约20里路，我们这些乡下考上来的孩子都是住校的，只有个别县城的孩子才有回家走读的条件。忘记要求几点进教室了，但对早晨5:07要起床，记忆记忆很深。至于为什么是5:07，而不是早一分晚一分，我不太想得起是有什么原因和理由了。宿舍里的宿舍长很是认真负责，会按时拍拍床铺，确认把我们一个个喊醒的。我每次实在是起不来，勉强起来的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大脑和感受的壳。室友们都走了，我还在宿舍里晃着，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洗漱流程。每次反复换衣服，各种觉得不合适，然后终于去到教室时，远远就看到老师已经在往黑板上写名字了，赶忙在座位上坐好，等老师回头看到我们坐在那里，只好再擦去我的名字。这种事情颇是遇着好几回，如果再早些老师不会写名字在黑黑板上，如果再晚些老师写完名字就离开了，名字要在黑板上留一个自习课的时间了。

    再说一下学习，既然从来没有真正睡醒和清醒过，那成绩自然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末，惨不忍睹。高中以前我可是习惯了晚7点睡到早7点的，现在要晚10点下晚自习，早5:07起床，实在是难以忍受的睡眠剥夺之酷刑。于是在睡眠剥夺、青春初期、开始住校多种因素的加持之下，我拿班里的倒数第一变得极其自然了。每次考试我总是盼望发生奇迹，写的全会蒙的全对，但遗憾的是每次考试的卷子我都读不明白了。这一个学年里我基本都在拿倒数第一，至今还能感受到那种混沌、无奈和无力。

    从班级同学整体看，或许别的同学也有类似的一些状况，但没有我这么集中这么突出而已。我们班当时同学们年龄普遍偏小，出于青春初期的可能不少，但可能之前有已经习惯了睡眠少的，或者已经习惯了住校的。总之我的极端状况也促使我深切地体验了拿班级倒数第一的心路历程，感受切肤，铭心刻骨。同学们普遍在青春初期的状况表现在学习上，一个是大家的学习成绩普遍不够稳定，谁是第一，谁在前列都存在很大变化，这让班主任很头疼。班主任刘老师每次在自习时间喜欢在窗外悄悄观察大家的自习状态，但常常大失所望。于是几乎没有听过刘老师表扬哪位同学，而是经常在班会上骂我们班同学们。其中有一句是说，像一架破车，总得常常挨骂修理才会消停几天的意思。

    如今，很想向老师说一声“对不起”，与此同时，也很想跟老师和家长分享交流一下孩子们当时的辛苦，孩子们没有谁不想努力不想学好。但是，毕竟那时，孩子们要处理面对自己的内在冲突，要学会独立生活和自主管理时间精力，这之中必然有很多试错和摸索是浪费精力的。恳切地希望老师和家长们对这个时候的孩子们多一些理解和帮助，听一听孩子们的心声，知道一下孩子们的困惑，教孩子们先学会放松，关爱好自己，然后鼓励协助孩子做好各种挑战的应对，真正成为孩子成长和学习路上的助力和后盾，托举孩子成为更好的他自己，绽放出属于他自己的璀璨光芒。

梦琳于北京朝阳

2023年6月7日星期三

农历癸卯年四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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