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初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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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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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初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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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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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回初入京城

一个人，一座城。人是生命，城亦有生命。初入京城，包含了三入，一是眼入，一是身入，一是人入。

初入京城之眼入，是约二十一二岁时。那时见到的是，北京浓郁的大都市范儿：地铁里每个人充实到显出一脸疲惫；图书馆里人又多又安静。北京的大学真多呀！校园环境美丽清雅，餐食种类繁多，美味可口。眼入京城，仿佛初结识一个美女，其容貌甚是姣美，声音亦是悦耳，身姿也极婀娜，让人不禁心生爱慕，想要走近和亲近。眼入京城那次约只待了三五日的样子，除了去了姐姐宿舍和实验室以外，大概只是去了北大校园，可能也有参观一些其他校园和各处吧。这其中近距离接触的人当然少之又少，不曾想这少数可能遇见过的人里就有一个成为了后面人生中我携手至今的先生。

姐姐那时就读的校园在北三环，属朝阳区。马路斜对面的样子，另有一所也很不错的大学。这附近后来成为了我在北京的第一个小家的位置。毕业以后只有这一块区域和我如今久居的这两处附近是我们最为熟悉、常拿脚步丈量过的地方。

眼入京城，不过三五日，实在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即便是我是否在这第一次来北京时见过我如今的先生，也并不那么印象深刻。只是听先生似乎是提过，他最早是在实验室见到我第一面的。我一直很是佩服先生强大的记忆力，无论是时间长河中经历的记忆还是空间里放着的物品，先生的记忆都很是清晰准确。这是我很欣赏佩服和做不到的。（行文至此时，悄悄问了先生，可记得当时第一面见到我时，我穿的是哪套衣服？先生回忆回复我说，好像是裤子和上衣都是黑色。这倒是对得上我那时的穿衣风格的。）

第二次是身入京城。这次可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次接触吧。当时，禁不住姐姐在电话里的种种相邀，又有对那玫瑰幻情的一点执着和期待。因着种种缘由促使我们下定决心利用暑假前来北京。最清楚的记忆是，我那次带了自己当时算作是巨款的二百元钱。我把工资存折留给了父母，自己钱包里只带了这二百元的京城人生启动资金。而且，找父母寄钱是不可能的，找姐姐借钱也是不现实的。自己的人生要靠自己才靠谱、才安心、才稳妥、才可持续。这一观念是植根于父母的用心爱护和充足陪伴的土壤之中的。如果生命是从一粒种子开始生长的，那出生于世不过只是破土而出。直到这生命之树可以自我造血，完全依赖光合作用，自我给养，自我成长，才能算得是真正的把孩子这个生命养成活了。如若不然，孩子只是一辈子吸着父母血汗的寄生体而已，是不能够称之为一个独立生命的吧。然而，起飞学飞总不会那么容易和顺利。我记得曾经接触过有一个推销蜂胶的公司，还面过总助之类职位。其实，自己对职位并没有什么了解，也没抱什么希望，大概是出于好奇才去的吧。另外，有印象当时也有保险公司在招人，看起来很职业的样子，那时的我尚不知道什么是保险。在带来的二百元日渐减少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要先解决生存问题。于是，了解了附近的一个家教中心。印象是一位教化学的孔老师及其兄长二人合开的。一位负责教学，一位负责行政及招生。于是，我开始在京做家教带学生，教授初高中的物理学科。薪资是次结的。在稳定带学生之前，曾有过马上钱包里只有两元钱就要见底的穷困和窘迫。幸好有次结的家教薪资得以补充进钱包，可以继续有饭钱以度日。从大学里的家教经历到毕业后从教，再到在北京做家教，又到如今也心系教育，注册有自己的教育咨询、心理咨询公司，一路走来，教育在我的人生中有着穿插始终的重要地位，也或可说是我的老本行吧。所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好学而修身，才对得起别人一声老师的尊称吧，与诸位师友共勉！

在备课上课的间隙，姐姐的那位同实验室的同学，也即我如今的先生，有时候会邀请我一起打个乒乓球。仔细回想起来，好像通常是和姐姐以及她当时的朋友们打羽毛球的，而打乒乓球则是我先生一个人单独邀请的。于我的喜好而言，我本身更喜欢打羽毛球，乒乓球基本算不会打。我先生当时作为姐姐的同级同门同学，或许单独约请我们的理由是不多的，况且先生看起来又是极腼腆的样子。乒乓球的交流是比羽毛球要更近更方便交流的吗？这倒是我此时才注意到的可能的差别呢。

第三次的人入京城则是有备而来的。因为有了眼入时对京都的一见钟情，加上身入时对京都的试探性走近，一步步坚定了我将人生轨迹转向北京的决心。于是，我放下了当时的教职以及当时的硕士研究生的身份，重新以本科学历报考研究生，报名参加全国统一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在不满三个月的紧张备考之下，最终完成了跨专业的另一个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的目标。当时，进入哪所院校也是颇有些曲折和故事的。这中间对心理素质也有极大的考验，经历了种种不可预知，要求有种种临场发挥。直到如今我还能忆起那些因为紧张而砰砰心跳的各种在心里预演如何说话的记忆。真正感觉到自己入于京城的目标就要实现，是在面试之后。当时面试时，我因为已经把紧张提前预演够了，反倒在面试时很是放松，完全地表达着真实而又诚恳的自己。或许是我自信而诚恳的态度，很是让人印象深刻吧。我能感受到参与面试的好几位导师对我都有些了解的兴趣和期待。直到面试结束后，当我在校园里又一次再见到我面试时的其中一位老师时，我注意到他看了我一眼，最早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可能会被录取。后来，那位老师真的就是我的硕士研究生导师。我很感激我的导师，能给我真正作为一名学生进入京城的机会。尽管，我至今也无以为报导师的知遇之恩，但这份感激却始终铭刻于心。

前几日还在上海时，做过一场梦，其中有三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一个梦中场景是，高处险峻的山峰之上时时处处有跌落的危险，让人心生恐惧；另一个梦中场景是，人在年老时人老体衰，难免有种种身体上的难处让人忧心；还有一个梦中场景则是，一个本来爱着梦中我的人，仅仅是因为他手上拿的东西，我没有表示像别人那样欣赏，他便成为了不再爱梦中我的路人，隐没于人群里，让人心中有一丝遗憾。总结起来，简言之就是，高处险跌落，老时有难处，情事最易变。

无论是我曾经对京都的热爱与向往，还是先生年少时曾对我有过的爱慕与心疼，或者是我对导师知遇之恩的感激之情，这种种情意又能持续多久，又能怎样的加以回应和回报呢？这世间之所以真情可贵，怕这贵也贵在情意之易变吧。远望的风景近观之时未必尽善尽美，人生和情感大概也跟起于空又归于空的泡影，实在没有太大分别吧。但这其间的过程却可以实实在在的存在，也真真切切的绚丽夺目过，不是吗？

梦琳于北京朝阳

2023年10月10日星期二

癸卯年八月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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