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初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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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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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初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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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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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回初为人母

七七四十九，七是生变的数字。七七四十九，也是最有轮回意义的一个周期。无极是混沌大道，太极是圆满往复。两仪四象六爻八卦，无不揭示着循环往复的成坏住空之大道。在人世间的游历里，从一呼一吸到一睡一醒，再到一生一死，无不是在这循环往复中摇摆，新陈更替，形式不变，而实体常新。在这些新陈更替之中，生命的新老交替又是最为伟大和奇妙的。为人子女与为人父母都是生命中难言的奇妙体验。生之于世，便天然地要为人子女；生人于世，就自然地便为人父母。

大女儿的出生年份是一早在人生规划里写定的，但从规划中第一个子女与其父亲同星座的设置，女儿非常配合地选定了一个按农历颇有来头的日子。这日子在每一年里颇有些特别，也是我最有记忆最有感情的节日。毕竟每一年有这样一天可以有一道最特别的主食，可以单由孩子即可制作和享用。这在我们小时候贫寒简陋的生活中算得最美味的食物了，营养也丰富，吃下去还暖暖和和的。在那一年的这一天到来之前的那天早晨，女儿便发出了要来到世间的信号。于是，我们在凌晨兴师动众地到了医院。然而，由于我个人身体反应及心理特质的原因，医生们没有办法完成常规的医学检查，无法判断女儿的具体出生进程。宫缩的疼痛越来越频繁，这个难题始终没有办法解决。住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从住院起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了。虽然，我无法好好休息，一直很难受，但这份紧张却始终无法松弛下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在想，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自己亲自做这种美食的，但这一年却成为了最特别的年份。不过为了一个新生命的顺利诞生还是很值得的。那一年生孩子的人很多，医院不会允许我耗着床位的。医生一早来下了最后通牒，自己生在医院里，医生是不负责的，要么就直接剖腹生产。医生首先要保证生命安全，我能理解医生的说法，最后无比纠结地同意了剖腹生产。上午最有活力的时辰，大女儿顺利来到了世上。大女儿很结实，她原本在我肚子里时，我就能感受到她硬硬的骨头和那极爱翻腾的活泼劲儿。曾经，在她还未出世时，我特别相信这骨骼这力道大概率得是男孩。但她是女孩。我最早知道大女儿的性别时，也有一丝诧异和失望。毕竟，妈妈和姐姐都是生的女儿，我们三个还没有谁体验过生养儿子。因此，我们还是多少有些期待体验生养儿子的。不过，养两个女儿到现在，实在是能理解养女儿的幸福。妈妈在我们小时候念叨的那句，“女儿是母亲的麻烫篮儿，柿饼串儿，解闷疙瘩儿，顺气丸儿！”这话真实不虚。女儿可可爱爱的样子，软软长长的身子，加上贴心温暖的体贴劲儿，简直是让我体验了这世上最极致的幸福。

生命最本质的意义大概就是付出和创造吧。付出，为了别的生命和世界更好；创造，为别的生命提供通道，为世界增加新的生机与活力。如果没有特别的体验和经历，女生没有谁不愿不想体验做母亲的吧。当然，如今生养孩子已经不是很单纯的两个人的决定了。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的人生经历与体验和是否生养孩子进行关联思考，以做出更现实和理性的决定。最终，因为人们对自然生育的人为干预过多，客观上也产生了两个方向的两群人承受着各自的痛苦。一群是，年纪大了，积累够了，各种方法干预，希望能生孩子的一群人；另一群是，各种避孕或者堕胎，对生命毫无情感，又为现实所迫，无法面对母亲身份的一群人。甚至有的人年轻时在这一群伤害生命的群体，后来上了年岁又到了乞求生命的群体，总在拥有时不珍惜和珍惜时得不到的感受里煎熬受苦。

初为人母，心里满满的是对小生命的担忧。多数孩子刚出生比较容易经历生理性黄疸，尤其冬天出生的日照不足的孩子。前面几天，医生每天给测黄疸数值，看着女儿在临界值徘徊，心里很是忐忑和担心。后来种种小心喂养，喂一种叫妈咪爱的帮助肠胃消化的粉末，给娃多吃多喝，多想办法晒太阳，种种努力，终于在大约一个月左右告别了这个生理性黄疸症状。期间，还有每日给脐带消毒、新生儿洗澡、身体抚触种种琐事。这代孩子真是自出生起便集聚了万千宠爱。那时，姨姨来照顾我，给我洗擦并做饮食。先生下班最爱给女儿洗尿布，可能是他的性格不会逗孩子，只好默默给孩子付出吧。夜里我给孩子吃完奶，如果不能顺畅拍嗝，我和先生便轮替着斜抱孩子足够一段时间再放下孩子休息，以免得发生孩子吃完奶便睡觉容易有呛奶的危险。再后来我每次哺乳总是看到孩子的头顶似乎一天天变大了一样。孩子长得很结实，很活泼，很有个性，也很暖心。大娃自小不爱哭闹，连拉了尿了饿了都能用不同的发声来表达，而我作为敏感的母亲又喜欢总结孩子表达的规律，所以我和大娃交流很是顺畅，几乎听不到大娃在成长中的哭闹声。大娃说话早、走路早、心思多、心地善良，是大人孩子都喜欢的小人精。因为她头发很少并且生长很慢显得很短，在很长时间里大娃都被大家默认为男孩。大娃小时候风风火火的样子和如今爱美的大姑娘实在是判若两人。而且小时候一直喊的小名，上学又是用的学名，一时间许多人根本不能相信曾经活泼顽皮又聪明可人的那个“小男孩”，怎么长成了结结实实的爱美大女生了。

收获可心小棉袄贴心好女儿的代价是，自从做了母亲，睡眠长期不足，神经有些吃不消，脑袋里有时候像发炎一样，困倦得不行，但又要管顾孩子，只有靠着意志力来坚持着支撑着。那时候的时间真长啊！每一分钟都像拉长了一样，孩子吃了几分钟，睡了几分钟，仿佛都是天大的事情一般。从此，我的心里眼里再也不能忘记有这样一个小生命，她全然地信赖你、依恋你、爱着你，你也要疼她、护她、教她、陪她。她的喜怒哀乐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我已是两个女儿的妈妈了，两个女儿都喜欢时常让我给她们掏耳屎。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喜欢让母亲给掏耳屎，痒痒的，很舒服。长大后，母亲渐渐变老，如今母亲仙逝已有七周年了。我也已经再没有信任的人，可以放心地像小时候一样享受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掏耳屎了。前几日，给俩娃掏完耳屎后，忽然突发奇想地问先生要不要掏。先生知道我们常给俩娃掏耳屎，安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便同意了。刚一碰触，先生就喊疼。往里一照，只见整个耳洞里满满实实的耳屎，连续掏出了许多大硬块，整个耳洞才清朗些。我问先生：“你自己有感觉吗？”先生回答说，“也有感觉。一只耳朵里会自己掉出来耳屎，另一只耳朵就很少有掉出来。”不知道先生的不爱说话和这种耳朵长期被堵是否会有些关系。记得二娃曾经也是，她小时候我实在顾不上她，很少想起看她的耳朵。直到后来发现她开口说话特别晚，说话声音又很大。这才想起来看一下她的耳朵，也是那时才发现她的耳洞里堵了很多耳屎。后来，经常清理之后二娃的表达就慢慢好许多了。尽管这些只是小小的小事情，但这其中也关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平白的陌生人，没有足够的信任，人们是不放心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交出去的。在这世间有自己愿意相信又值得相信的家人实在是难得的幸事！当然，信任他人的根源还在于自信，一个对自己不信任的人也很难真正信任别人。

梦琳写于北京朝阳

2023年12月23日星期六

农历癸卯年冬月十一日

【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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